39 重傷

 蘇棠冷笑一聲，從她選擇和玉瑤換臉開始，她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在玉瑤告訴她，靈苓草早已沒有的那一刻。 

 在溫故再也沒有復活機會的那一刻。 

 蘇棠眸光沉沉地看著正前方的天澤，她突然粲笑起來，對體內的元鈞說道：“牛哥，也不知你的身子恢復得如何了。若我今日死了，你可以去天宸宮尋找大棗。” 

 “你就說這是蘇棠的遺願，大棗一定會繼續給你供養靈丹，直到你的傷勢完全恢復為止。”蘇棠一邊對元鈞說著，一邊朝著前方的天澤迎頭而上。 

 元鈞依舊躺在靈臺世界的地上，他感受到了身下小草的戰慄。 

 天空又開始下雨。只是這一次，不是雷霆大雨，更沒有電閃雷鳴，而是細細密密的小雨，不斷落下，就像是蘇棠在輕聲哭泣。 

 他知道，這株小草精是真的已經報了必死的決心。她想要去找已死的溫故，和他在地府相會。 

 大抵是細雨朦朧了他的眼睛，元鈞竟感到自己的眼睛也有些泛溼。 

 心底又有無數細細密密的痛意，在他心底最深處漫延開來。 

 這種感覺，在最近這段時間變得越來越密集。 

 讓他很厭惡，可卻又瀰漫出一絲悵然若失。 

 元鈞輕聲道：“你真的打算赴死？” 

 可蘇棠已經沒有空理會他。 

 蘇棠早已飛身到了元鈞的面前，她眸光沉沉地看著他，眼底冰冷一片。 

 滾滾黑雲間，是越來越濃烈熾熱的閃電，宛若天譴。 

 大風不斷侵襲，將他們二人的衣袂高高吹起。 

 天澤冷冷地看著蘇棠：“真是可笑，一株草精，竟敢三番四次對我下毒！” 

 他眼底閃爍著濃烈的殺機：“別以為你體內有神力保護，我就奈何不了你。” 

 蘇棠大笑，笑得眼淚都要落下，直到許久，她才收了聲音，戾喝道：“我又豈敢奈何堂堂的天澤上仙？你們上位者，術法高強，高高在上，對卑賤的下階小仙和三界精怪，向來都是想啥就殺！” 

 “如今你卻被我這樣卑賤的草精三番四次下了毒，你當然是惱羞成怒了，”蘇棠冷笑，手中緩緩變幻出一隻長劍，“多說無益，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