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流產
張阿鐵此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狼狽的在地上看著範材揹著嚴道育走了,他哭哭啼啼的說道:“小玉可是我的妻子呀”
範材和王鸚鵡走了一炷香的時間,突然有個男人進了張阿鐵的院子。
嚴婆子是個牙婆,本是吳興人,雖然牙婆是屬於三姑六婆,是正經的職業,但是她私底下也兼做一些人販子的買賣,俗話說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
這日建康城春雨綿綿,街道也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喧囂。範材穿著蓑衣,在建康城中閒逛,與建康城的景緻格格不入,只聽起風亭附近的胭脂水粉坊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只見到嚴牙婆拿著一個藤條,氣的瑟瑟發抖,快步走到一個可憐的女孩子身上,她揚起手,打在那個小女孩的背上,說道:“沒規矩的小賤蹄子,這可是蘭陵蕭家的郎君,蕭家的郎君讓你給他當小妾,可是潑天的富貴,你們這種寒門破落戶,我可是看多了,你居然不樂意,不要忘了,你阿父前天才把你買了,賣身契可是在我這裡。”
那個女孩子被嚴牙婆打的只能蜷縮在角落裡哭泣。而嚴牙婆主要從事建康奴婢的交易買賣,從中謀取利益,賺取錢財。
突然嚴牙婆聽到外面一陣腳步聲響起,嚴牙婆心中一陣納悶。“奇了怪了,今天胭脂水粉坊不是打烊了,怎麼會有人?”
嚴牙婆抬頭一看,發現站著一個被蓑衣包裹住的人,勉強可以看出是一個男人,下巴隱約有些鬍鬚。
嚴牙婆看範材看的如此寒酸,仔細打量了一下範材看著嚴牙婆,嚴牙婆大概三十四歲的樣子,個子不高,身體有些肥胖,一副尖酸刻薄的長相,他說道:“你就是嚴牙婆?”
嚴牙婆仔細打量了一下範材,一股子寒酸的感覺:“怎麼,你是賣兒女呢,還是讓找個女的給你當妻子呢,還是都不是,想自己變身為奴,賣給貴人當小廝。”
範材聽張阿鐵說過,這個牙婆是專門給達官貴人們送美女歌姬的,得罪她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說道:“聽說嚴牙婆,神通廣大,人稱建康城中的月老,在下慕名而來,想來年紀也不小了,特地給自己尋個親。”
嚴牙婆沒想到今天陰雨綿綿還有生意可以做,轉而態度變了不少,笑嘻嘻的說道:“你想要個什麼價位的女的。”
對於像嚴牙婆這種這樣販賣人口的,範材他一點好感都沒,看著角落裡的小女孩,想想嚴道育就是被這個牙婆低價買來,轉手賣給張阿鐵的。
範材嘴角上揚,對嚴牙婆說道“我們這種窮酸的庶人黔首,能娶個妻子也算是福氣了,自然是越便宜越好,我是看我們同村賣了個妻子,一個混混都能娶上妻子,聽說他妻子也很中用,已經懷上孩子了,我這才向你打聽的,聽說價格便宜,以後我下輩子的幸福和子嗣都全靠嚴牙婆了。”
嚴牙婆思忖了一下說道:“不好意思,這種女人,我們這裡沒有貨了。”
“為何沒貨了,你這裡不是專門做這些生意的嗎?”範材問道。
“這個女人吧,確實有幾分姿色,但是,是個不中用的,時我們店裡的夥計也沒有仔細驗貨,這個女人掉下蔣山的懸崖,頭被劇烈的撞擊,什麼都記不得了,口中含著阿材,要不喊著,什麼阿藻,又是什麼王國寺,我估計是這個女人的相好叫阿材要不就叫阿藻,她從這麼高的懸崖掉下去,我估摸著失憶了,所以看上去她智力也不怎麼樣,你說讓她怎麼去伺候那些達官貴呢,於是我就賠本將她賣給了一個混混,這種傻女人,一年出不來一個。”
範材聽到阿藻,他的心已經死了,他故作鎮靜的不放心的繼續問道:“那張阿鐵說她的妻子是吳興人,你難道就不能從吳興弄個女孩子來嗎?”
嚴牙婆看著他,心想這男人八成是讓女人給饞瘋了,說道:“她是不是吳興人我不知道,可是我是吳興人,難不成還讓我給你去我家鄉給你找個媳婦兒嗎?張阿鐵這個混混的鬼話你也信,我估計那個女人應該是王國寺附近的人,可是妥妥的丹陽建康人,不過老身看你也是想娶媳婦,我也是好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哪天給你留意一下像小玉這樣的女的。
範材故作鎮定的向嚴牙婆道了謝,有些落魄的走了出去。
建康城的天空陰沉沉的,烏雲在範材的頭上緩緩的滾動,雨打溼了範材的蓑衣,瓢潑的雨水從他的斗笠上邊流下來,範材在大街上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走著,他的腳步看似很輕盈,卻感覺有千斤重擔壓在他身上一樣。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或者說,他覺得去哪裡都一樣。從小他就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誰,估計也是牙婆賣給範府,做了死士,直到他認識了孔熙先家的孔採藻,原本以為他娶了孔採藻,會和孔採藻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自從范曄謀反,他幾個月前如喪家之犬一樣,被朝廷的人抓捕,不過他是幸運的,朝廷的人以為他和範林一樣死了,他又遇到了王鸚鵡父女相救,他看到王鸚鵡父女,很想融入他們幸福的生活,可是刀尖舔血的他不想連累無辜的人。
現實就是如此殘酷,他又重新遇到了採藻,確切的說就是嚴道育,可是孔採藻已經不記得他了,她已經被一個混混給玷汙了,甚至還懷上了那個混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