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大仇得報,生死無常(6K字求月票)
徐束已經先開口:“諸葛先生,又見面了。”
“你果然認得我,你是誰?”諸葛唯我笑了。
他的真名,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
徐束露出笑容道:“過眼滔滔雲共霧,人間知己吾與汝。直接說太無趣,我有一個疑問,你答的上來,我便告訴你。”
諸葛唯我本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可他被徐束抄來的詩句之大氣有所感觸,便道:“那你問吧。”
徐束說:“有一人,忠心為主,上司有令,便拋妻棄子,為守家園,拋頭顱灑熱血,縱使斷子絕孫,也從無一句怨言,此人可為英雄?”
諸葛唯我道:“忠心可嘉,當稱良將!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非英雄也。”
徐束笑了笑,又道:“那我再問你,有一人,為了精兵強將,坑殺護國功臣,派人奸霪他的妻兒,此人如何?”
諸葛唯我自然而然道:“顧大局而不拘小節,為大家而舍小家,當為英雄。”
徐束笑了:“老賊,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害我全家,你倒是一點也不自責。”
諸葛唯我定定望向徐束,喟然長嘆:“原來是你!!”
徐束冷笑:“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你是納蘭凝幽!你們的魔功竟能將胎兒煉化成邪靈,雖然極端,可對於我越國實力,卻能帶來巨大的提升!可惜,可嘆!我只恨當初一戰,未盡全功!”
“……”
徐束嘴角一抽,看著諸葛唯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有病,可知否?”(注2)
諸葛唯我回望過來,他想開口說話,繼續講述一番大道理。
然而他覺得徐束話裡有話。
他略作思考後,勉強低下頭,他看到一團火在自己腳下燒,從腳下一路往上,燒到了脖頸。
“……這不可能。”諸葛唯我皺起眉頭,最終說了個字。
為什麼三個字?
因為能沒能說出來。
天亮了。
他死了。
徐束一下仰面而躺在了地上,只覺得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渾身提不起勁來。
這是“無為沙漏”的後遺症,即便沙漏持續時間結束了,他現在還是想就這樣躺著,什麼都不做。
好在徐束是個頗有志氣的人,他趕忙翻了個身,就看到微笑看著自己的大主教,還有地上的一灘黑色血跡,化為濃煙正在往上飄。
除此之外,還有三個紫氣盎然的透明寶石,成“△”狀,彼此頭尾相連成環。
它們每一個裡面都有十八條絮狀物,色澤濃郁,螺旋向上。
“諸葛唯我的侵蝕結晶……”
徐束吞了吞口水。
到了這時,他才敢確定,對方是真的死了。
“主教,過去多久了?”徐束問道。
喻鳴鑾算了算時間說:“應該有十多個小時了。”
徐束一驚:“這麼久了?你剛才不是說只需要三個小時就可以嗎?”
喻鳴鑾臉上露出一絲尷尬道:“是,確實是,稍許多用了那麼一點時間。先不說這個了,這兩樣東西,你帶著。”
他一邊說,一邊將懷裡的聖經放到了地上,同時還把地上三枚高品質的侵蝕結晶劃撥一下,放到了徐束這邊。
這次他不再獨吞戰利品,而是變得十分大方。
徐束皺了皺眉,覺得主教做事奇奇怪怪,但還是快速把三枚侵蝕結晶裝進了兜裡,嘴上則是不停說:“主教,你這是幹什麼?算了先不說這個了,這遺蹟應該開門了,我們快撤吧。”
“嗯,算算時間,差不多了。”
喻鳴鑾點了點頭,他揮動袖子,紅袍一卷,拉住了徐束,順帶著捲住了那個棺槨。
然後他表情微微一愣。
“奇怪,怎麼不見了。”喻鳴鑾喃喃自語。
徐束問道:“什麼不見了?”
“那具陽神遺蛻不見了……”
喻鳴鑾低聲自語了一句,表情有些古怪,望向了徐束。
剛才,只有徐束進過這棺槨,難道他把千歲吃了?不能吧……
徐束也有些懵。
陽神遺蛻?
那個千歲是陽神遺蛻麼?
她剛剛不就在棺槨裡麼?
徐束有些疑惑,也去看了一眼,發現棺槨裡空空無也,連被他扒下來的那些衣服也不見了。
“壞了,那東西不會活過來了吧?”徐束警惕起來。
“活過來?按理說不能……也罷,先離開這裡。”
喻鳴鑾覺得看來自己對於這些東西,還是瞭解得不夠深,眼下大家情況都不太好,沒有太多實力應戰了,冒不得險,便拉住徐束,如同疾風一般狂奔起來。
他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便已經來到了徐束曾經到過的地方。
期間遇到不少仍舊在巡邏的、頭套白色塑料袋的守衛,他們只感覺到一陣風吹過,抬頭卻什麼都沒看到。
不僅沒看到人,連自己的頭也沒了。
到了北大樓頂樓,喻鳴鑾停了下來,忽然吸了吸鼻子,皺起了眉頭。
這裡的味道,不太好聞。
到處都瀰漫著腐爛的酸澀臭味。
這是“人間汙濁”戰鬥過的地方。
喻鳴鑾沒有糾結這些東西,而是和徐束一起,就地等待。
等了一會兒後,徐束就看到中間白色的光滑牆壁上,出現了一個一個拳頭大小的光暈。
這些光暈就像是下雨天落入湖面濺起的漣漪,逐漸擴散,並且在各個相連。
這便是遺蹟的入口。
等待片刻後,前面的漣漪聚成了一個一人高的通道,仍在繼續擴大,但喻鳴鑾已經拉住徐束:“走!”
刷的一下,兩人通過了一道道屏障,進入光質化的通道,明顯感覺到身上傳來絲線般的拉扯。
通道越來越狹窄,似乎周圍在向自己擠壓,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譁!
一道陽光從天上落下,明亮耀眼。
徐束進入這英雄會的遺蹟時,是剛到晚上,如今十幾個小時過去,天已大亮。
徐束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一個相當開闊的倉庫,位置很隱蔽,周圍全部是堆積如山的長條狀集裝箱。
而不遠處便是貨運碼頭,人頭攢動,傳來一聲聲吆喝,那是早上趕著來幹活賺錢的工人。
“那邊是漕幫?”徐束猜測。
喻鳴鑾點頭:“是的。此地每天開啟的時間很短,只有日出的一刻和日落的一刻,其餘時間根本不見其蹤跡,按理說,這個時候他們應該都聚集在這裡,準備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