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旱極而蝗
他露出的光滑下巴頜跟脖頸肌膚,簡直要比臉上的玉面還白。
而他能安逸下棋,全倚仗其身側立著的一員虎將,在幫他趕除蝗蟲紛擾。
聞聽此言,周國天子宇文懷璧也伸手行了一步棋,長睫微垂之間,頗為漫不經心地冷聲道:“許是蝗災攜疫病,近日軍中生瘟疫,不得已才借道齊國的木蘭藥山,驚擾了百姓和對面的齊***民,讓子禮見笑了。”
說著,他又橫了眼身旁的胞弟,語氣嚴厲,
“於子禮承其父文太師遺訓,一心為國,輪得到你這般放肆?今年大周農桑幾經旱澇,又遇蝗災你不知嗎?眼下齊國臨近豐收,幸虧爾等屠城沒傷及其麥田。”
宇文懷璧看似在怪罪胞弟,實則是將鄂豫之地農桑的窘境,巧妙地全盤托出,在跟這位安平公訴苦哭窮。
而宇文直聽罷,也不服氣的抱住雙臂哼道,
“安平公所謂“破壞漢地民心”的罪名,本公可不敢承擔!在前三國,曹魏軍中無糧時,那種屠城真會吃人的,而今本公只求財。安平公許是西魏駙馬當得久,被那位一心復興華夏的元氏女帝給迷了?”
想到此處,宇文直更是滿面譏誚傲慢地,打量著漢服胡貌的於子禮。
“安平公竟忘了自己是鮮卑人,而非漢人?且五胡入華至今二百餘年,鮮卑人可沒有羯人那種食人的愛好。無論拓跋元氏還是宇文氏,都在與漢人和平共處,對漢家女帝比漢人還尊敬!”
宇文直越說越有底氣,此刻更是反客為主地哼道,“眼下只是兩國陣營爭霸,而非胡漢撕殺,你休要挑撥胡漢團結。”
於儀來時便知,自年初鄂豫中原久旱無雨,又經四月裡後梁掘堤水淹齊軍一事,邊境春種的農田本就被沖垮十之七八,而今臨近小暑豐收,居然又被蝗蟲洗劫一空。
更何況衛國公此言有理,於儀遂附和道,
“臣知曉陛下心繫社稷軍民,衛國公此舉實屬權宜,臨近小暑還有四五日,而今兩岸都盯住了齊境微微泛黃的小麥,指不定哪天夜來南風起,小麥便覆隴黃,儘可收入囊中。”
宇文懷璧玉面底下的下頜輕點,“寡人亦有此意。不知太宰在京…可是聽聞邊境之事?”
於子禮微微搖頭,
“陛下想問玉璽之事吧?臣倒是聽聞玉璽已到南陳,被陳國皇太子陳元秀所獲。蕭氏這事出的離奇,既然大張旗鼓要獻北齊,引發周齊爭奪又被西梁截獲,卻仍到了仇家陳氏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