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八章 范文正公
嘉祐七年的春天,經歷了一年多的時間,雖然沒有徹底的覆滅契丹,但卻打沒了契丹政權,使之徹底的成為了一盤散沙。大宋的地盤,也擴張到了整片的草原地帶,也擴張到了東北地區。
戰爭打到這裡,就算打完了。戰爭是手段,並不是目的。剩下的契丹人,已經不成氣候。他們要指著大宋貿易活著,已經被大宋掌控。
大宋也實行著王言針對少數民族的政策,儘管確實對少數民族忒好了些,但那是行之有效的手段。在過往的歷次戰爭中,被王言收編的外族軍卒,都發揮了不小的作用。而且安於生產以後,也確實增加了產出,繁榮了經濟。這些都是有明確的數據,肉眼可見的增長。
趙禎也達成了心願,完成了祖宗未盡的功業。剩下的大理、交趾,他是有心無力了。已經放棄了打他們的想法,開始躺在功勞簿上等死了。
他這兩年老的愈發厲害,身體狀況急轉直下。王言給他看過,基本奔著油盡燈枯去了。
相比起趙禎,為大宋奮鬥一生的范仲淹卻是真正走到了人生的終點。
範府,躺在床上的范仲淹精神看起來很不錯。室內沒有別人,只有範純仁和王言。
他對王言笑道:“坐了幾年的冷板凳,可有怨言啊?”
“自是沒有,在國子監又並非不能做事。”
“這倒是真的,國子監在你的手下,是愈發好了。”范仲淹說道,“其實讓你在國子監,老夫也是同意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的功勞太大,又太過年輕,這不好。”
“學生是明白範公苦心的。在國子監安穩的教書,總比連累了家小要好的太多。”
“你是個明白的。”
范仲淹搖頭一笑,又嘆了口氣:“老夫這輩子,幾經起落,可要說起來,還是最後這十年過的好。不過老夫也清楚,今日變法的成果,都是流於表面的,還遠沒有觸及根底。但是滅了西夏、契丹,眼看著我大宋富強,老夫這輩子也足夠了。沒做完的,以後就要靠你們了。
我看官家這兩年身子也不太好,待新君即位,你王子言肯定是要被重用的。我啊,還得再囑咐你一句,做事要穩,萬不可急於求成。你行事雖未有過失敗,然則太過兇險,不留餘地。人嘛,哪能事事周全,一個不察,那是要丟了性命的。你正當壯年,時間大把,凡事慢慢來。”
王言含笑點頭:“範公教訓的是,學生今後定然小心。”
“好了,老夫就與你說嘮叨這麼多。先前汝南郡王去世,你給他寫了祭文,我看很好。聽說他自己還看到了?你王子言如今也是一代大儒,給老夫也寫一篇吧。老夫還能再看看,不滿意老夫可是要罵你的。行了,見也見過了,老夫此生無憾,甚好。你去罷,明日來給老夫送送行……”
范仲淹笑呵呵的揮手,所謂達人知命,他早都已經把這輩子總結過了,對於死亡看的也很明白。何況他多活了十年,做了好多大事,心滿意足,此生無憾,他很坦然的面對死亡。並把為大宋更加偉大的接力棒,交到了王言的手中。
“學生拜別範公!”
王言站起身,恭敬、鄭重的行禮。
范仲淹笑著抬了抬手:“去罷,去罷,讓老夫好生跟家裡人說說話。純仁啊,送送子言。”
“子言,走吧。”紅著眼睛的範純仁站起了身。
王言最後深深的看了眼,轉身跟範純仁走出了屋子。
“好了,堯夫兄就送到這吧。”王言拍了拍範純仁的肩膀。
“多謝子言兄了,若非是你,家父也沒有今日。”
“範公待我甚好,我執弟子禮,何用你謝。快些回去罷。”
說罷,王言轉過了身,揹著手晃晃悠悠的離開。
范仲淹的逝去,只是一個開始。當年的那些人,如今都已經老了,未來的十多年,也會陸續的離開,這是人逃不過的。但是沒了這些人的大宋,就顯的有些沒意思了。
王言當然沒有太多的悲傷春秋,雖然老範走了,讓他難免的有些情緒溢出,但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見多了生死,早都麻木了。
他是一定程度上逃過了生老病死的人,但他也丟失了很多……
他回到府上,第一件事就是寫祭文,洋洋灑灑幾千言,寫了范仲淹的一生,歌頌了范仲淹的功績。寫完便讓人送去給范仲淹看,回覆說范仲淹很高興,哈哈大笑,並對其有很高的評價。
第二天,王言收到了範府來人通報范仲淹已經去世的消息,他去送了一程。
在之後的半個月裡,范仲淹的身後事也陸續定了下來。
加贈太師,追封楚國公,諡號文正,配享太廟。
范仲淹走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