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施 作品

第一零四五章 沈括求實

畢竟哪怕他現在在杭州,也能給揚州的州、縣兩級官員找麻煩……

這一次王言沒有再講以前講過的東西,隨著時間過去,身份改變,學說自然也要更新到2.0。這對於聽重複的內容都很興奮,主要懷揣著見明星一樣想法的士子們來說,自然是驚喜,聽的都很認真,也一樣的有人記錄起來。

如此講道、答疑、辯論,一上午的時間便就此過去,王言便同範純仁一起,在書院裡吃起了午飯。這裡有小灶,是給書院的一堆夫子、教習準備的,稱不上多好。

範純仁問道:“子言兄莫不是真要新建書院?”

“自是如此。我朝重文教,範公昔日教習應天府書院,至今為人津津樂道。杭州文風鼎盛,錢塘自是要有一所聞名的書院才好。堯夫兄閒來無事,可以多去西湖走一走,尋個建書院的好所在。”

“子言可知……”

“西湖左近土地,皆為城中大戶所有?”

範純仁點了點頭:“皆為上好良田。”

“堯夫兄以為,我只查出了十二萬貫?”王言搖頭笑了笑,“莫要憂心,我自有計較。事在人為,不碰個頭破血流,小弟斷不會收場,彼輩富貴不絕,小弟不能安睡。”

“要吃虧的。”

“範公豈不知要吃虧?”

範純仁嘆了口氣,沒在這話題上多說,轉而笑道:“今日講道,似是又有了新想法?又要成書了?”

“看了大半月的公文、賬目,杭州情形算是瞭解過了,思考解決之道,便自然有了些許心得。至於成書麼,已經在寫了,不過還得一段時間。總要再仔細思索一番,通判的職司也要做出一些成績才好。不然我講道寫書教人道理,自己卻是無能立身,難免貽笑大方啊。”

“子言兄就虧在了年歲尚淺,若不然也該當的海內大儒,門徒無數了。”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王言笑道,“年歲淺,才是你我比滿堂公卿之優勢。看著異端一個個先你我而去,嘖嘖……”

範純仁點了點頭,品味了一番王言說出的句子,搖頭感嘆不已:“子言兄當真文采斐然,隨口道出,便是千古名句,可有另半闕?”

王言思索片刻,搖頭嘆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今只得兩句殘詩,全詩卻是機緣未到。”

範純仁已經呆住了,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便是兩句警世名言,他深刻的見識到了,到底什麼叫才華橫溢,這是真往外溢啊……

適應了一下王言不經意的裝逼,範純仁便道:“寫來寫來。”

說罷,也不管王言,放下了碗筷就跑到一邊去研起了墨。

絲毫沒有什麼愧疚、負罪感覺的文抄王,瀟灑的起身,大筆揮毫,寫了兩幅豎版的字。並且十分懂事兒的,加了題跋,寫了事由,又用了印上去。

如此一番,範純仁這才滿意的放到一邊,用鎮紙壓好,等著墨跡晾乾。這兩句詩,可是不比去年樊樓的便宜。

兩人又閒聊著用過了午膳,王言也是一路微笑著同人打招呼,被範純仁送出了書院。

正要溜達走人的時候,邊上一個看起來二十左右,身型高瘦,穿著相對樸素,但一看也是家境殷實的士子小跑著走過來。

“學生沈括,字存中,乃錢塘沈氏子,見過王通判。”

王言揹著手微微挑眉,頓住了腳步,很親和的點頭微笑:“不必多禮,尋我何事?”

“適才學生聽了王通判講道,此前也拜讀過‘王言說’。”沈括拱了拱手,以示提名諱的失禮,接著說道,“其中有幾點不解,還望通判解惑。”

見王言微笑頷首,沈括說,“通判所言知行合一,格物致知。卻不知格何物,知何事?”

格物致知,自然是一個虛詞,是一種高級、寬泛、模糊的概念。但是沈括是有名的科學家,雖然這時候還沒有科學起來,但是關注的焦點,卻是早都定下了。王言講虛,他來求實。

這很好。

見到沈括,是出乎王言意料的,不過也不意外,畢竟這是名人輩出的時代。說不定再過兩年,他就見著韓琦、富弼、王安石、狄青等人了。總是出乎意料,卻難出意外。

沈括很有建樹,按照千年後細分的科目,他在很多科目上都有成果。對於王言來講,這樣的人當然是要拉攏的寶貝。

格物致知的解釋有很多,但是最為千年後的廣大人民群眾所接受的,就是實踐出真知,實驗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是搞科學研究。

所以王言一臉微笑:“我在書中有提及,天地萬物皆可格,天地萬物皆有知。存中既與我求實,那便求實務真。我觀存中體虛,又聞草藥餘味,可是從小用藥?”

“通判醫道精深,確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