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爺叔

“爺叔啊,你說他衣服能做起來嗎?”

“能。”

“這麼看好他?”

“有膽量,有眼光,有手段,什麼做不成?現在做不成,以後也能做成,總歸能成。”

“以後要跟他更近一些的吧?”

“他是個可靠的朋友。”爺叔點了點頭,閉眼不再說話。

阿寶看著車窗外,他沒去想其他的什麼東西,他想的是雪芝,是玲子,是汪小姐……

南京路,一家面積不小的二層商鋪中,西裝革履背頭的王言熱絡的拿著兩條華子,挨個的給店內灰頭土臉的工人們發著煙,最後自己新拆了一包,點上一支,這才又上了樓去。

“王老闆,這次我們可是一點兒差錯都沒有啊。”接活的小工頭,穿著一身流行的寬大西裝,在王言身邊哈著腰陪笑。

王言湊近了,用手指觸著窗戶的邊緣處,笑著轉回頭對工頭說話:“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我欺負你了?腰那麼彎幹什麼?你看看你,之後還有一些木工活要做的,灰塵到處飛,這窗戶你擦那麼幹淨幹什麼?”

“這不是想著讓王老闆看看,窗戶上沒有劃痕嘛。”

“這麼大一塊玻璃,我看的過來?白費功夫。”

王言擺了擺手,拍著工頭的肩膀,“行了,上次我就說了,用不著你賠錢,我話都說出去了,還能找後賬啊?另外我在鉅鹿路買的洋房都沒裝修呢,就等這邊幹完,讓你們過去給我收拾收拾呢。”

“是是是,可我這心裡不是忐忑嘛。專門定的兩塊大玻璃,人家生產沒出事,運送沒出事,在我手裡出了事,害的王老闆多了冤枉錢,我心裡過意不去啊。”

“那你賠我?”

“呃……”

“你看看,讓你賠你又不賠,又跟我說過不去,你倒是來點兒實際的嘛。”王言好笑的搖頭,從夾著的皮包裡掏出了幾沓錢,放在手裡掂量著,“你看看我這個實不實際?”

“實際,太實際了,王老闆。”工頭的眼睛都要長錢裡去了,他小心的看著王言,試探著伸出雙手,輕輕的從王言手裡拿起,而後嗖的縮回去。

“我還能搶你的錢吶?”王言輕輕的一拳錘在工頭的胸口,“明天下午你去鉅鹿路……號,我跟你溝通溝通裝修的事。”

“王老闆放心,保證給你做的漂漂亮亮,住一輩子沒問題。”

“你這個毛病要改改,別誇那麼大的海口,萬一碰到較真的你就慘了。行了,你們收拾收拾吧,我走了。”

在一堆工人的目送下,王言上車離開。在後視鏡中,他看到工人們簇擁著那個工頭,臉上都是歡樂的。

玻璃的錢,是工頭自己墊付的。而最終這筆錢,是要幹活的所有人來共同平攤。他剛才給的錢,就是連玻璃帶工費一起結算的。還把房子的裝修交給了他們……

離開了南京路,王言開車往浦東過去。這時候浦東還不是後來那般繁華,不過河邊地區的發展,其實也已經不錯。

但王言的工廠,還要在更內部的地方。

經過了幾個月的建設,廠房已經建設起來,整個的廠房是不很精緻的,也沒有高層的建築,只是本身的舉架要高一些,生產車間有五米多。剩下的職能部門,就是正常的平房,只不過地方更大很多,佔了老大一片地。

經過王言到處跑,生產需要的機器也已經運送到位,原材料也採購了一大批。員工都是本地的,又從其他的鞋服廠找了一些熟練工帶著一起做。

產能肯定不是問題,他都賣不出去多少,哪裡擔心的產能問題。並沒急著開業,而是先慢慢的做一些衣服出來,把穩定的產出這一關先過了。畢竟衣服賣的貴,做工總要精良,到處都是線頭那可說不過去。如此慢慢積累一批貨,等到時候再上架開賣。

品牌、商標等等都已經註冊完畢,名字叫‘鴻運’,繁體的鴻,簡體的運。商標則是黑色簡筆的鶴,其上一點紅比較醒目。鴻運當頭一點紅,大吉大利,也有好寓意。字是王某人親自寫的,畫是王某人親自畫的,審美是高度在線的。

因著手下沒有設計師,衣服的樣式自然也是他上手做的。設計也難說多新鮮,不過對當下來說也還算領先。不外乎一些運動服、套頭衛衣等等,鞋子也是抄的以後的設計,主要突出的還是在於色彩,突出的是審美。

他倒是沒打算再把衣服搞到國外,反向在國內銷售,弄上一堆亂七八糟的字母給包裝成外國名牌,儘管那很好使,但他再不屑做,沒什麼意思。

沒來由的感覺帶些英文字母的東西有著所謂的‘高級’,這顯然是不對的,但也是正在上演著的……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王言抽空跑了一趟北京找到了國家隊。運動品牌,自然支持運動事業,也靠運動明星來打響品牌。

經過詳細的聊天,以及各種的接觸,哪怕市場上一件屬於‘鴻運’的貨都沒有,他也成功的拿到了國家隊的服裝贊助。專門為國家隊設計、生產服裝,

這是長線投資,初步的效果,可能要到九二年的奧運會才能顯現出來。彼時那邊比賽,王言在後邊各種的買新聞,生成一種鋪天蓋地的聲勢,那也就成了……

“王老闆啊,你神神秘秘的忙什麼呢?這可是上一次你在夜東京請客之後,

玲子端著一杯啤酒,如此問著大口吃飯喝酒的王言。

“哦呦,對的呀,別說你們了,我都看不見的呀。你不是要搬家了吧?”葛老師也在一邊,弄著一杯啤酒小酌。

“王老闆啊,我好幾次都想給你打電話的呀,可是拿起來我又不敢打……”這是陶陶。

菱紅一臉的嫌棄:“王老闆還能吃了你啊?”

“哦呦,你要是換成我,你都不……”

“陶陶。”王言敲了敲筷子,“你給我打電話但凡有點兒正事兒我都不會多說一句,你看看你問的都是什麼?香港的女人漂不漂亮……”

“好了好了,王老闆,我錯了,我真錯了。”

“哦呦,陶陶,原來我以前看錯你了啊。是不是揹著芳妹,幹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了?”菱紅一臉抓住小辮子的樣子。

“什麼呀,男人關心漂亮女人,正常情況好不啦?現在越來越開放,不信你上街去看看,但凡是個男人,哪個不是眼睛隨著美女走的?葛老師你別看他歲數大了,老小子人老心不老,哦呦,看的美著嘞。”

“胡說八道,我可沒看,你要亂說啊,我對我家老太婆可是一心一意的。”葛老師是連連擺手。

“你們倆啊,誰也別說誰。那天我都看到了,就外面路過一個……”

玲子煩躁的擺著手:“哎呀,你們有完沒完?說王老闆呢,怎麼越說越遠了?”

葛老師趕緊著接話:“哦,對對對,小東北你最近忙什麼呢?是不是要搬家了呀?”

王言啃著雞腿,滿嘴的油,搖頭說道:“搬家得年後了,房子要重新翻修一遍,院子也要重新造景,得一段時間。我是忙著鞋服廠和調料廠的事,調料廠不用操心,金寶媽媽做的相當好,服裝廠可不行。

我又是租地,又是建工廠,買設備、招工、培訓、進購各種材料,還在南京路買了個商鋪,裡裡外外了兩百多萬,買商鋪、裝修的錢現在還欠著銀行呢,我自己的錢也出了一百多萬了,到現在可是一件衣服沒賣出去呢,我能不忙嗎。”

“哦呦,我們當初就勸你,寶總也勸,汪小姐也勸,你非要做服裝,非要做名牌,現在好了,自食惡果了吧?”

玲子拜著手指頭數人,一臉的可惜。

“這話說早了,現在才剛開始嘛。”

“哦呦,老闆娘這話說的有意思。不過我之前說過,過程是曲折的,未來是美好的。”

“未來就是你傾家蕩產。”葛老師十分不看好。

王言挑了挑眉:“玲子啊,我喝這是最後一瓶茅臺了吧?”

“是的呀。”

“哦呦,小東北,你做什麼都能行,衣服肯定賣的全世界都是,賺的盆滿缽滿。發財發財。你衣服叫什麼名字?”

王言笑道:“鴻運。”

“鴻運當頭嘛,蠻好蠻好,聽這名字就知道,以後必然是世界名牌。”葛老師又十分看好。

菱紅沒眼看:“哦呦,老小子一點出息都沒有,想喝酒自己買嘛。”

陶陶跟著點頭:“就是就是,你那棺材本是要的呀。你看看,跟著王老闆這麼近,你都錯失多少發財機會了呀?”

“菱紅嘛不常喝酒的,說說就算了。小東北放在夜東京的酒那麼多,都是我一個人喝的呀?哦呦,小東北,我一個老頭子,一頓二兩酒,怎麼能喝那麼多的呀?”

“我跟王老闆好朋友的呀,我喝酒怎麼了?是吧,王老闆?”

王言嗯嗯點頭,自顧吃喝。他來的晚,這幫人都已經吃過飯了,這些菜是知道了他要過來,玲子又讓小和尚新做的一桌子。都知道王老闆胃口大,很能吃,玲子也是真的大方,就是請客。

真說起來,王言真沒在玲子這裡過錢。送的茅臺都是葛老師、陶陶喝了,偶爾阿寶過來喝一些,別人也喝不到。此外就是他給這裡供應著燒烤料,那玩意兒根本不值錢,都知道他成本兩毛七。

另外的羊肉串醃製方法,也沒什麼珍貴的。玲子也不經常賣,她就算不親自上手烤、上手串,也嫌棄費勁。只有這幫人想吃了,才會做一些。或許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王言培訓了小和尚,手藝進步很快……

葛老師和陶陶在爭論誰喝的多,誰不應該喝,誰應該錢,誰最摳。而後就扯到了菱紅,然後就是三人吵吵吵。接著又說到跟王言一起看熱鬧,喝酒小酌歲月靜好的玲子,說她佔阿寶的便宜,店面經營不好,總是賠錢。玲子又加入進去,怒斥一幫人白眼狼,如此如此,好不熱鬧……

王言笑呵呵的,自顧在一邊大吃大喝。不時的還要叫他評評理,他只嗯嗯啊啊的應付。

別說,清淨的時間長了,還是要來夜東京坐一坐的。如此才知道,耳根清靜是有多麼的寶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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