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 袁紹主冀州
冀州治所,也就是省會城市,是在安平國高邑縣。
這天,在高邑的冀州文武,各種的從事、別駕、都尉等等,都聚在了韓馥的居所。
看著下方文武,韓馥心下暗歎,倒也還是令人將王言轉送過來的,袁紹邀請王言南下,一起圖謀冀州的信令在場眾人傳閱一遍。
他問道:“今袁紹欲邀王賊共謀冀州,王賊送信至此,諸君以為吾當如何以對?”
下邊的文臣武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一個武將當先開口。此人姓張名郃字儁乂,乃韓馥麾下軍司馬。
“主公,袁紹必不知王賊將信轉送我等。其野心既現,欲謀冀州,不可久留。某以為,不若尋一由頭,遣使邀其來高邑,伏刀斧手殺之。”
“不可。”張郃話音才落,便有文士反駁,此人乃審配,字正南,雖共同議事卻並不被韓馥重用,他說道,“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舊遍佈天下,場中諸君受袁氏恩惠者便有許多。今機謀已洩,必為袁紹所知,計不能成。”
這話出口,就是被人一頓狂噴,這是明擺著說別人暗通袁紹,不罵他才怪呢。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被韓馥重用,太直了。原本的命運,也是官渡後不投曹操,被老曹砍了。這是一根筋的人,有堅持,有骨氣。
沉默片刻,有人說道:“王賊不應,去信前我等便有預料。其地產十稅一,又無其它稅項,糧秣本就不足。又聞其廣造戰船,遣精兵出海尋天授良種,糜費甚多。是故三四年之內,必然按兵不動,否則其必自潰,故而現今不足為慮。
當然這是打韓馥的情況,本來就佔著人和,袁紹心裡還是有底的。否則的話,那一定是先集結大軍,然後再出兵打仗。
審配被人罵了半天,莫說枯瘦的刀條臉,便是疏淡的八字眉都沒都動一下。現在讓他說良謀,他十分淡定的對著韓馥拱了拱手:“配以為,主公雖為冀州牧,然根基尚淺,麾下人心難齊,地方豪強、官吏多有異心,已失地利人和。
另外一方面,他這個冀州牧還是董卓安排的,要不是先前他也帶兵一起去幹董卓,他這個冀州牧做的可不穩當。現在即便他去了,如果對上袁紹,那也沒什麼用,一樣不穩當。真幹起來,說不定有人拿了他的腦袋去投降。
不過相比起之前看戲,現在臉綠的韓馥,方才狂噴審配的郭圖、縫紀等人卻是沒了動靜,互相對視了一眼,一幫人便對著綠臉的韓馥拱手說道:“正南所言甚是,望主公思之慎之。”
有人哼道:“正南如此言語,定有良謀,何不暢言。”
“此必為冀州豪族作怪,袁紹入主冀州,皆彼輩為之。”郭嘉說的十分肯定,他又不傻,這種事兒一看就明白。
這其實不是一個好選擇,更好的選擇,其實是既然怕死,既然已經不要臉了,那就不妨更不要臉一些,直接獻冀州投靠袁紹,就是為了名聲,袁紹也絕對不會為難韓馥,給個閒散的官位幹著,這比投靠張邈好太多。
審配的話是正確的,這天他們討論的事,沒用幾天就到了袁紹的案頭。
袁紹雖為渤海大守,然其家門高貴,討董為盟主,廣有賢名,冀州豪強、官吏莫不敬佩,廣得民心。雖地利不足,然人和更甚主公多矣。兩家相爭,主公勝算無多。
武將的價值在戰鬥,謀士的價值,同樣在戰鬥,或者更高一級的說法叫鬥爭,郭嘉還是喜歡出謀劃策,謀城奪地,不像現在這樣死板,很多時候他覺得束手束腳。
能幹過的摁著往死裡幹,水平差不多的則是努力戰鬥,輕易不退縮,遇到幹不過的,轉頭就跑,一點兒不猶豫。正是由於他的明晰形勢,跑路果斷,為人稱智將,活的也算長。
張郃還是很有意思的,他的戰鬥力不弱,算是一流隊伍中的一員,不過算不得巔峰,屬於守門員的位置。在跟劉備集團的戰鬥中,屢屢遭到暴錘。而且他跟老曹有一樣的毛病,就是疑心重,一有點兒風吹草動就是跑。
到此時,韓馥也明白大勢已去,堂堂一個冀州牧,在袁紹的面前,竟然連一點兒抵抗能力都沒有。不過他沒有投降,去等待袁紹的發落,已經很丟人了,他不想更丟人。所以他帶著家眷,還有幾十個自己養的家兵,一如原本那般,南下跑去了張邈處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