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驚濤 171、少爺是個慫球
就有跪著的幾個大膽村民道:“那人右眼出血,應該是瞎了,連滾帶爬地逃出莊院了!”
蘇瑞尚一聽,暗叫一聲慚愧,喊道:“追!”剛才他心繫女兒、甘甜和秦慧秀等人的安全,尤其是秦慧秀,是他們踏破鐵鞋覓得的重要人物!不料一個疏忽,竟是讓褚望那個傢伙趁機走脫了!
也怪蘇瀾和甘甜的騎術過於精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時間,衛兵往外一擁,沿著山道上下找尋,結果在雞爪嶺坡下一棵樹旁發現了一個扎著金色繡花針的眼球!上面筋肉牽絆,想是被褚望自己給扯下來的!對自己都這麼狠,這褚望可真是個狠人!
右肩中了將軍的精鐵彈丸,右眼又被秦慧秀繡花金針刺中,眼球都被扯了出來,成了獨眼龍;之前還被刀疤臉崔達傷了腹部,這樣身受重傷的褚望,按說是跑不了多遠的,可是衛兵翻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不由疑惑,難道這傢伙上天入地了不成?!
卻說楓葉園,經過一個早晨的搏殺,此刻已經是勝負已分,塵埃落定。楓葉莊園所有人,無論男女老少村民,還是陶家僕人,全部都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蘇瀾飛身下馬,跨前一步,一把從人堆裡揪出一個人來。這人肥矮敦實,滿臉橫肉,正是陶家的內管家陶蜢兒!之前,正是這個老虔婆將秦慧秀推倒在褚望的腳旁,置秦慧秀於死地!
蘇瀾冷冷地道:“甘甜,你可知道這是誰?”
甘甜“切”了一聲道:“一個矮冬瓜,我管她是誰!”
蘇瀾的重劍冰涼涼、冷颼颼地拍著陶蜢兒的臉,笑道:“你忘記了那個陶蟈兒嗎?這就是他那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美如天仙,賽若貂蟬,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有著顛倒眾生的絕世美顏的夫人!”
“嘔!”甘甜作勢嘔吐道,“母豬賽貂蟬,我呸!”
“口味太重,燻死個人!”蘇瀾收劍道,“陶蟈兒死了,這個老虔婆可有一肚子貨,回去好好審審!”
忽然甘甜身後的秦慧秀眯縫著眼睛,哽咽著道:“好好審審,我秦慧秀到底是誰?我爹孃是誰?我從哪兒來?我是怎麼到了這裡?”
蘇瀾心中一滯,不由得惺惺相惜,道:“秦小姐,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審出個所以然來。”
陶蜢兒早就嚇得暈了過去。
這時,衛兵舉著個插著金針的眼珠來報,褚望人間蒸發了!
蘇瀾立刻跨上馬背,飛奔出了莊園。甘甜還載著秦慧秀呢,也緊跟上來。蘇瑞尚趕緊命令一隊衛兵騎馬跟隨。
此刻,天色已經大亮,一輪紅日把雞爪嶺溝溝坎坎照得分外通明。
蘇瀾和甘甜等人沿著山道來回跑了好幾趟,又派人拉著繩索探到雞爪嶺下。
不一會兒,探下雞爪嶺的衛兵帶上幾個人來,有之前蘇瀾派到不孤園、有鄰園和豐泰園報信的五個衛兵,還有就是刀疤臉崔達。他們之前同屬將軍麾下,自然熟悉得很。
蘇瀾趕緊問道:“崔大哥,三個莊園還好吧?沒出什麼事吧?”
崔達道:“這幾個兄弟剛到我們豐泰園,炮就炸響了,天眼也大開,好在事先得到了報信!就是上面的有鄰園來不及接信,大家慌亂了一陣。不過張進莊頭真是厲害,一身勁裝,巴掌寬的大刀都抽出來了;還有張軒他娘,也是抖著一把長槍衝了出來,他們夫妻二人後面還跟了十來個青壯後生,準備和人搏鬥!”崔達讚不絕口道,“我竟然是個眼瞎的,不知道張進夫妻是練家子!他們一出現,有鄰園立馬安定!真是老將出馬,一個頂倆!”
蘇瀾微笑著直點頭。她曾聽甘甜說過,張進是個武林高手,但不知道張軒的娘也是練家子!這夫妻倆還真是深藏不露!
崔達道:“如今三個莊頭在在順著坡道往上搜索,又遇到你們往下搜。不過,小姐,我們沒有發現褚望,倒是發現了這個!”說著他拿出一個鴿蛋大小的閃著金屬特有的寒芒的精鐵彈丸。正是之前蘇瑞尚打在焦華的眉心,又從焦華的眉心穿透腦袋,釘進褚望右肩的一擊雙響的利器!
蘇瀾還在狐疑,這褚望難道飛天了不成?就聽得從松鶴莊園的方向,傳來女子的怒罵聲和男人的喝斥聲。
蘇瀾一凜,難道褚望這麼快的時間就跑到甜帶著秦慧秀自然是緊隨其後,崔達也跳上一個衛兵的馬背,緊緊跟上。
不一會兒,蘇瀾等人就衝到了松鶴莊園。只見門口處,兩個婆子抬著一個擔架,上面躺著一個姑娘。她正蓋著繡花錦被,半躺半挺著身子,嘴裡不乾不淨不停地咒罵。不是陶玉又會是誰?
旁邊,李旺等人騎馬攔在門前,不許陶玉他們跨出一步。
蘇瀾沒有下馬,而是縱馬往嶺下又跑了一段路,沿途四處張望,並未發現褚望的蹤跡。她勒轉馬頭,對衛兵道:“即刻返回松鶴莊園,裡外再仔細搜索一遍,看看有沒有褚望!”
說罷,一馬當先,往松鶴莊園飛奔而來。
剛到莊園門口,李旺縱馬過來報告道:“小姐,松鶴莊園男女老少盡數被抓!都在莊園等著您和將軍,可是這陶小姐滿嘴噴糞,汙衊我們衛軍侮辱她……還有這位也在旁邊幫腔!”說話間,曲英從人堆裡扭出一個人來。
只見他身穿大紅織金牡丹花緙絲長袍,頭戴羊脂玉竹節樣式的玉簪,腰間鞓帶上掛滿了各色各樣的玉珏、玉佩,玉墜,腳蹬麂皮皮靴,一看就是個有錢燒包的公子哥。他大約二十多歲,五官立體,尤其是眼睛有些凹瞘,滿是恣意狷狂、邪魅不羈。他面色黧黑,還有幾條淺淺的海風雕刻的抬頭紋。
另外,他還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點:屁股下巴!
蘇瀾一看此人,愣怔了一下,馬上恍然大悟。她知道為什麼褚望會人間蒸發了!
李旺湊近了,低聲道:“這人跟陶玉在一間屋子裡鬼混,被我們當場給堵住了!”
蘇瀾點點頭。果然蛇鼠一窩!
蘇瀾是女扮男裝,又騎在馬上,陶玉一下沒有認出來,依然在擔架上罵罵咧咧:“蘇瑞尚一個小妾養的賤種,竟然敢公報私仇,半夜派衛兵圍堵我家莊園……”
蘇瀾瞭了一眼甘甜。甘甜還有什麼不懂?衝著陶玉的擔架,“啪”地就是一鞭子,把陶玉的繡花錦被打得稀碎,擔架也被打得四分五裂,唯有陶玉跌落塵埃,卻分毫無損。可她還是嚇得殺豬般嚎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