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驚濤 165、撕開血淋淋的傷疤
蘇瀾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是很潦草的字跡,有些字跡好像被水漬浸染,已然模糊,想來是眼淚吧。只見上面寫道:
“痛!悔!褚望你這個畜生,綁架我兒,逼迫我娘去全園給夫人下絕育藥……又殺死我兒……我們一家要到閻王殿向你索命!褚望,拿命來……罪人阿舟一家絕筆。”
果然是褚望!謀財害命,殘殺稚童,簡直是禽獸不如,人神共憤!
可是他現在卻逍遙法外,不知去向!不抓捕歸案,實在是危害無窮!
蘇瀾想了想,道:“你們大家稍等。”說罷進了屋子,實際上去了空間。迅速將遺書複印了一份留存,又拿出一疊褚望的素描像。一會兒出來,道:“吉發頭領,拿著這遺書和褚望的畫像,趕緊去知府報官,褚望謀財害命,請知府劉大人下發海捕文書,緝拿褚望!這些畫像四處張貼,有提供有效信息者,獎勵一千兩;有抓捕歸案者,獎勵……”
“獎勵萬兩!”何大嬸搶過話頭,道,“就說,全園懸賞萬兩,捉拿謀財害命、殺人兇犯褚望!”直到午後,美娘才醒了過來。一醒過來,就詢問珊姑的事情。
知道真相後,美娘淚流滿面,好半天才道:“那孩子比我有兒大不了多少,非常聰明,非常可愛!”她長嘆一聲道:“何大嬸,讓人把她一家的喪事給辦了吧!我不怪她,怪只怪那該死的褚望!”
大家都驚訝地望著美娘。蘇瀾不禁佩服,美娘以德報怨,骨子裡就是一個心胸開闊、善良可敬的女人!真是可惜了……
何大嬸出去吩咐人給珊姑一家辦喪事。
蘇瀾看美娘有話要說,就讓甘甜到外面守著,不許旁人進來。
屋裡只剩下兩個人。蘇瀾扶著美娘靠坐在床頭,又拿了一個枕頭墊住她的腰。
美娘長嘆一聲,道:“其實,不是我不相信你們的話,而是不敢相信,不肯相信,也不願相信,不能相信!因為他是我休了兩個丈夫換來的小郎君!是我執意要嫁的男人!是我兒子的親生父親!……”
蘇瀾不禁感嘆,果然如自己所思所想!
“夫妻倆生活這麼長時間了,段琪有什麼風吹草動,我怎麼會沒有感覺?”美娘啜泣道,“小姐,你是個女孩兒,這些話本不該跟你說!可是又不吐不快!半年多以前,段琪對我突然冷冰冰起來,不像之前那樣熱情!每次房事,他都是勉強為之,又敷衍了事,我就開始有所懷疑!”
美娘平靜地道:“因為沒有實證,我也不好發作。後來,他經常喝酒,經常要錢。有一天晚上喝醉了,還發起了酒瘋,叫我阿奴,阿奴的!後來看到我的臉,他突然打了我一巴掌,說我不是阿奴!我就知道,那個女人叫阿奴!”
我的天啊,美娘早就知道了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可我不願意相信,也不敢相信!”美娘繼續啜泣道,“十二日下午從吉家鋪回來,沒有看到段琪,當時我就懷疑他是不是不知道我突然回家,還膩在那個女人那裡!所以那天晚上就一夜沒睡,準備第二天跟他算賬……”
“到了第二天,我叫來沒去吉家鋪的僕人詢問,大家都說不知道。我很害怕,他是不是跟那個女人逃跑了,就開始翻箱倒櫃,找段琪的東西,看看有什麼蛛絲馬跡。結果,就發現了被紅色絲線系在一起的結髮!我第一次結婚時,和那個男人也結過發,休掉以後,我就把結髮給毀了。後來兩次招婿,按照殿州的規矩,再嫁是不能再結髮的,所以,這結髮肯定不是我和段琪的,而是段琪和那個女人的!”
美娘嘴唇顫抖,激動地道:“我還發現了一張店鋪出租的契約,是段琪在芝麻街上開了一家春來綢緞莊!實際上,之前有一天,我跟蹤段琪,曾到過那間綢緞莊,我還看到過那個女人,還懷孕顯懷了!可我當時根本就沒有想到,她就是段琪的女人!我後來到了鄭芬鄭芳姐妹的繡樓,這才看到了你的卡通狗狗的圖案,這才有幸認識了小姐!”
蘇瀾聽了無語凝噎。
“另外,我還找到一個密匣,是段琪和褚望簽訂的協議,說什麼,事成之後,段琪將全家的海洋船隊,分出十五艘給褚望,還寫了具體的船號。這些船隻都是我們全家船隊裡面最大的福船,載重量都是萬斛以上!”
蘇瀾知道,萬斛就是大約三百噸的載重量!這褚望還真是吃相難看,貪得無厭!
“不僅如此,褚望還索要吉家鋪全部莊園!那可是我父親的家鄉,是他的出生之地!對於我父親而言,吉家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可是段琪居然也答應了!”
蘇瀾心裡冷笑。俗話說,崽賣爺田不心疼,更何況段琪只是個贅婿!至於褚望,那就是三寸喉嚨海樣深,慾壑難填!
“……我不知道他們說的,事成之後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當時氣瘋了,就跑去找段琪的爹孃,我那不省事的公婆。結果發現那裡已經人去樓空!不過,我還是發現了,有一間房子裡,滿滿都是嬰孩的衣服、鞋襪、帽子,上面還綴著很多寶石、珍珠。從衣服大小來看,那些衣服根本就不是做給我的有兒,而是為了那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她氣呼呼地道,“這幫混蛋,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花我的,居然還在給另外的女人的孩子做衣服!可我的有兒,他們連一方手絹都沒有做過!”
美娘激動地劇咳起來,蘇瀾趕緊端來溫水,給她喝下,又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部。
“我在那些衣服裡面發現了一張字條,說是要某某人把衣服送到留園!我即刻派人去調查,鄰居說,十三日白天就再也沒有看到留園裡面的那個女人了!鄰居們還說,這個女人很是妖嬈風騷,懷著身孕,挺著肚子,到處張揚,說自己之前開著綢緞莊,在揚州見過大世面;還說,用不了幾日,她就會做當家女主人,她的兒子會大富大貴……”
蘇瀾見過這個女人,完全可以想像這個女人囂張跋扈、頤指氣使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