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室廢人 作品

第二卷:八路軍節度使——第二十一章:銀綏線(6)

 細封敏達地神色也凝重起來:“你是說我們走錯路了?”

 “那倒未必

,不過可能偏了些……”

 沈宸又抬頭看了看正午的太陽,同時看了看那根臨時插在地上當做日晷用的長槍,靜靜地沉思起來。

 細封敏達抬起頭道:“需要騎兵擴大偵查範圍麼?”

 沈宸搖了搖頭,認真想了想,又點了點頭,道:“擴大到二十里,不過要說明白,只要打探到土壤潮溼的地面便可以回來了,無須找到紅柳河,只要發現土地由幹黃變得有些溼氣,立刻回來報我!”

 細封敏達點了點頭,那白定興飛身上馬去了,沈宸站起身形。將手中樹棍扔下,細封敏達詫異地問道:“不測算了?”

 沈宸回頭看了看那根簡易的日晷,苦笑道:“缺一樣東西,得去請教大人。”

 細封敏達一愣:“缺什麼?”

 “經緯度約數。”沈宸輕輕道。

 細封敏達自然不懂什麼是經緯度什麼是約數,沈宸卻也不解釋——事實上他也無可解釋,雖然他對李文革的種種新學文深信不疑。李文革也還不敢貿然對他普及地球是個大圓球這樣地地理學知識,在李文革看來,這是首先要與這個時代地數學家和地理學家溝通地事情,和軍人們說這些,目前似乎還不到時候。

 也正因為如此,現在軍中只有李文革一個人可以憑藉著大體的感覺以及星辰地方向分佈大約估算出部隊的經緯度。

 沈宸求這個數據,是為了換算太陽正午時分地影子傾角。然後與頭幾天的傾角相互比對。以確定部隊是否偏離了正確的行軍方向。

 走到李文革歇息之處時,沈宸卻發現這位大將軍將親兵都趕得遠遠的,一個人揹著左手用右手在地上畫圈,一面畫圈一面口中喃喃自語。

 初時沈宸還以為這位大將軍也發覺了行軍路線有些詭異正在親自測算,然而聽了不到兩句他便知道不是那麼回事,李文革咬牙切齒正在唸叨的那些話語和字眼與此次行軍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半分干係。

 李大將軍口中不住唸叨地是:“……真他***不是男人,親一下不敢,拉拉手都不敢麼?虧你丫也號稱是二十一世紀來的,真他娘地丟人……”

 “李大人要韓夫人出仕做官?”駱一娘驚訝地看著陳素,陳素不用如何試探就能知道這是真地驚訝。她苦笑著搖著頭道:“這話是在慶州時候和我家官人說的。有高啟正知州佐證,至今也不知大將軍是真有此意還是與外子說笑話,惟其如此,才不能讓人放心呢!”

 駱一娘抬頭靜靜看著陳素,忍住笑輕輕道:“此舉驚世駭俗,也難怪韓夫人困擾!”

 陳素輕輕嘆了口氣,道:“這是將我韓陳兩家放上炭盆烘烤。如今經過大將軍兩年來的霹靂手段。延州世家勢力大衰,正是文官聲勢最盛之時。若是這個任命一出,韓家也好陳家也罷,立時便是延州文官的公敵,到時候不知多少人要視我們兩家為眼中釘肉中刺。遠的不說,東城如今就坐著一位相公,還有州府的秦佈政,蕭提刑,這些大人物無一不是正統的儒門弟子,被他們視為寇仇,韓陳兩家,還有安穩日子過麼?”

 駱一娘半晌無語,聽著陳素的訴苦,不由得問道:“大人為何要做出如此措置呢?”

 陳素愣了愣:“妾身正是就此事來求教於羅姑娘的,羅姑娘怎麼反問妾身?”

 駱一娘笑笑:“韓夫人說笑了,我一個蠢笨的女人,怎會懂得這種軍國大事?難道不是韓夫人已經猜到了大人地用意,特來節度府求證地麼?”

 陳素又是一愣,面上浮現出一絲尷尬之色,半晌,她才緩緩道:“我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淺見識,只怕是妄測了大將軍的心思,說出來的話,羅姑娘不要見怪才是!”

 駱一娘笑笑:“韓夫人但說無妨!”

 陳素靜了靜心,道:“自三代以降,女主臨朝或許有之,女人做官,卻是鳳毛麟角,數千年也不過平陽昭公主一人而已,那還是神堯不曾做皇帝之時的權宜之計。大將軍之所以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作此亙古未有之事,妾身以為是權謀手段而已。如今延州的世家勢力被大將軍打壓得再無復往日威風權勢,州府政務全都落在科製出仕的文官手中,李丞相在延州文官中威望卓著,除大將軍之外,再無他人可以抗衡。在眼下大將軍和李相公交情親密地時候,這種局面雖然還無所謂,但是日後卻難免在權位職責上有所衝突。世家既然視大將軍為寇仇,大將軍自然不能依靠世家來對抗文官們,但權力卻不可一日無制衡,因此大將軍異想天開。想要以妾身為延州判官,藉此在韓陳兩家與延州文官之間造成隔閡障礙,兩邊爭權鬥勢,大將軍才能居中做主,這是權謀之道,原本也無可厚非。只是,韓家和陳家在毫無所知地情況下便被捲入漩渦,大將軍總也該給我們兩家一個實在交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