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八路軍節度使——第十八章:慶州風雲(2)
跋光琇的病屬於呼吸道類疾病,党項人當中漢人醫師的幾個論起醫道也不過泛泛之輩,因此一時也還不能確診是否是肺癆。對於拓跋光琇而言一年當中最為難捱的便是秋冬兩季,天氣一旦冷下來,他非但不能再視事治事,甚至連屋子都不敢出,這也是為何他身為綏州刺史卻常年不能離開統萬城的原因。
從廣順二年秋天開始,延州方面開始對平夏部實施全面經濟制裁,這導致從中原流入銀夏的糧食藥材等物資日益減少。
為了不耽誤拓跋光琇的病情,拓跋彝殷將全族的藥材儲備都控制了起來實行配給。這位拓跋家族長還是相對開化的,他並不信那些平素習慣於裝神弄鬼的族中巫師薩滿。
隨著天氣漸漸回暖,拓跋光琇的精神頭逐漸好了起來,開始能夠幫助拓跋彝殷謀劃些事情了。
這一日,拓跋彝殷誰也沒有帶,獨自一人來探望拓跋光琇。
“……祿今年十三了吧?”拓跋彝殷看著拓跋光琇的獨生子問道。
“十四了……”拓跋祿一點也不畏懼平夏八部的謨寧令,直視著他的眼睛回答道。
拓跋彝殷點了點頭,揮手命他退了出去。
“我打算讓祿襲任綏州保衛指揮使,雛鷹總要飛出去,才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寬闊……”
看著拓跋光琇的眼睛,拓跋彝殷緩緩道。
拓跋光琇輕輕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拓跋彝殷笑了笑,他太熟悉自己這個眼明心亮腹有韜略的侄子了,這是一個從來不習慣明確表達感情的聰明人。雖然如此。作為拓跋家的家主,平夏八部地大族長,他有責任為這個侄子做些甚麼。
“不說此事了,說說吧,如今的局面越來越壞,光遠和光憲他們一力主張發大兵攻擊蘆子關。和延州的李文革決一死戰。褚微言雖然在會議時一語不發,私下裡卻勸我向汴梁附表稱臣,利用郭威的影響牽制掣肘李文革的行動。兩邊說法各異,但是在一件事上卻是說法一致——這種局面撐不了多久了。就算延州方面不動一兵一卒,只要再繼續禁絕市貿一到兩年,野利房當費聽他們便要起來將我們拓跋家當作大禮送給漢人了……”
拓跋彝殷一面說著一面用手揉著臉,這一年多的時間,這位老族長頭髮幾乎白了一半,臉上地皺紋一彷彿突然間增加了一倍還多。
這一年來。那位素未謀面的延州小人物李文革可把這位當世梟雄折騰苦了。
原本在兩次出兵蘆子關都鎩羽而歸之後,拓跋家族內部就已經開始對李文革這個小人物提起足夠的警惕了。從去年三月份到今年三月,整整一年時間內,銀夏方面不知道派出了多少細作和探子去了解李文革此人的來歷和底細。當然,所有地探查都是追蹤到李文革那個“餓琈”的真實身份為止,在李彬發現並且救下李文革之前發生在這個人身上的事情依然是一片迷霧。
然而這個李文革正在給平夏八部帶來越來越多的麻煩。
去年攻擊府州的行動雖然進展的並不順利。卻也還是收到了效果。
號稱火山好漢地楊家屁都沒放一個乖乖讓路,龜縮在州城裡冷眼旁觀党項大軍過境,在北漢和平夏八部的聯合壓力之下。所謂地兒女姻親不過是層紙,從來不在這些亂世諸侯的考量中。那位幼小年紀便被嫁入楊家此刻跟著楊家的少主在太原當人質的折家小姑娘根本無力改變這一切,也無力替自己的父兄稍微緩解些壓力。面對兩面地軍事威脅,一向在軍事上極端自負從不示弱的折家三將軍不得不放棄嵐州這塊已經到口的肥肉回防府州。
為了抵禦拓跋家地兵鋒,折三將軍甚至對府州南部的縣鎮施行了堅壁清野,提前收割了尚未成熟的莊稼,將農人牛馬悉數遷入府州州城,全軍收縮準備在府州城下與拓跋家進行決戰。
拓跋家事先也並不是沒有預計到折從阮會從延州出兵抄自己的後路,正是預見到了這一點,拓跋彝殷才留下了最富智計遠見的拓跋光琇和族中最為驍勇善戰威名赫赫的阿羅王老族叔,並且留下了兩樞銘滿編制的精銳家兵和二十名鷂子。即便如此,拓跋彝殷還是做出了最壞的打算,他已經做出了在危機關頭將南線的宥州和綏州徹底放棄的打算,只要能夠打下府州,一旦党項主力回師,這兩個城防一般的州郡隨時都可以拿回來。
只要折從阮打不下統萬城,就損害不到拓跋家的根基;只要折家沒有了府州,就變成了無家可歸四處漂泊的孤魂野鬼,無論是宥州還是綏州,都無法替代府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