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八路軍節度使——第十六章:國之根本(8)
韓微冷冷笑道:“胡說。王丞相國之忠良,朝廷柱石,你竟敢汙衊於他,不要命了
“小人有幾個腦袋,敢汙衊宰相?”楊鳳鐸叩頭苦笑道。
韓微見火候差不多了,吩咐張桂芝道:“去找幾個得力的弟兄來!”
隨後,他伸手拍了拍楊鳳鐸的肩頭:“揚指揮既然覺得冤枉,那我便送你去個地方辯解一番,揚指揮可要仔細了,你這顆頭顱能否保得住,全在你自家這張嘴肯否說出實情了……”
“大人要送卑職去何處?”楊鳳鐸心理直打鼓。
“白沙鎮——你地頂頭上司,侍衛親軍副都指揮使,京師右廂都巡檢使韓老大人的行營中軍便駐紮在那裡……”韓微笑眯眯道。
楊鳳鐸兩腿一軟,頓時坐倒在了地上。
……
此刻,延英殿內***通明,宰相王峻、範質、李谷、王,開封府尹張永德,樞密副使鄭仁誨,翰林學士竇儀,這些重臣近臣都站在丹之下列成了兩班,而新近回京一直在府中休息歇養的太原侯柴榮也赫然在列。
郭威高高坐在御座上,炯炯的目光俯瞰掃視著殿中地臣子,此刻一份表章正在這些大臣們中間流轉傳閱……
臣檢校太保冠軍大將軍右驍衛大將軍八路軍節度使知延州事李文革謹奏……
軒轅之下,德教衰緩,故三皇無親疏,五帝能禪讓,三代以降,舜承讓而推位於禹,至啟立,則人皆以為賢,天下遂安……
……國家者社稷也,君為社稷之本,本固則邦寧。昔明宗末歲昏暗,封宋王於外鎮,終至帝為諸侯所亂,家國分崩,天下傾覆……
……今陛下上膺天命,踐祚大寶,逐劉氏於河東,斬慕容於東海,四海安定,軍民熙樂,唯東宮虛懸,儲位未定,此內外疑懼臣民觀望者也……
……臣膺陛下寵眷,執掌西鎮,加號衛府,自掌旌節以來,食不得甘味,夜不能安寢,唯恐疏忽懈怠,虧缺職守,辜負聖恩……
……邊關將士臣僚,晝夜巡戍,以卻夏虜,兵甲利,糧秣足,無可慮者,唯願社稷安定,則四夷賓服……
……儲位者公器之首,國之根本,四海臣民所翹首仰望……
……臣本愚鈍貧賤之人,為陛下簡拔於僕從卑庶之間,授以旌節斧鋮,委以方面之權,敢不殫精竭慮,勵礪心血,以報陛下。
……故此臣冒死具奏,懇請陛下早定東宮以安社稷,策立國儲以平四方,使天下得以長治,使朝政得以久安……
……為具表上奏,臣延州李文革再頓首……
……
“陛下,右驍衛大將軍忠心可鑑,言辭耿耿,請陛下準其所奏……”
這麼好的事情,這麼好的機會,不利用就太可惜了,這奏章是範質送來的,他自然第一個站出來支持。
“臣附議——”
李谷地話語極簡短,但態度很明確。
其餘的人都沒說話。
郭威看了看王,這個新任宰相似乎正在皺眉琢磨甚麼,沒有說話。
王峻的神情似乎又驚又怒,眼珠子在眼眶中猛轉,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說。
郭威開始覺得有些意思了,王峻居然在猶豫,奇怪,他猶豫什麼呢?
“抱一,你
怎麼看?”皇帝點名問張永德。
張永德抬起頭看了看站在自己前面地柴榮,嘴唇蠕動著想說話卻又有些猶豫。
“朕問你話,你看君貴作甚麼?想到甚麼便說甚麼,朕又不會以言罪人……”郭威笑著道。
“陛下恕罪,臣心裡面是在暗中佩服這個李文革,當真是個膽大包天地人物,這麼大地事情,誰都不敢第一個張嘴,他卻毫不顧忌說了出來,臣雖然對他的莽撞不以為然,卻佩服他這份膽色志氣……”張永德笑著道。
一番話把殿中地人都說笑了,除了王峻。
郭威也笑了:“你這滑頭,朕問你同不同意他所奏之事,你卻評論起他這個人來了。李文革是個何等樣人朕還不知道麼?朕現在問你,該不該定國儲,該不該立太子?”
張永德這回不再猶豫:“當然該,陛下,李大將軍奏表中說的不錯,東宮之事幹繫到國之根本,國本不定,社稷不寧!”
“王,你說呢?”
“陛下,國之根本,自然應當早定,此事無可議處,臣現在是在思索的是,該定誰為東宮儲君,該立誰為太子……”
王說話間目不斜視,然則他的話一說出來,殿中的人幾乎全都將目光轉向了柴榮。
郭威捋了捋鬍鬚,微笑道:“哦……如此眾望所歸啊……君貴,相公們都看著你呢,你說說!”
柴榮不卑不亢奏道:“父皇,立儲之事,兒臣理當避嫌!”
郭威一擺手:“朕沒有問該立誰,朕現在問的是該不該將這件事情定下來!”
柴榮顯然是想好了的,毫不猶豫地答道:“國儲乃是國之根本,自然應當早定。此事其實毋庸討論,天子膺天命治萬民,其實自家也是凡人,病患衰老乃自然之規,百年之後。大周的基業緒總須有人承繼。其實這些事應當是朝中的宰相和大臣們想的事,由李文革一個外藩將領說出來,實在當令我等汗顏……”
郭威點了點頭:“是啊……李文革都能想到的國之根本,三年來居然無人奏請論說,朕的朝堂之上,難道真的都是鼠目寸光之輩麼?”
一句話將所有人都掃了進去,眾臣紛紛跪倒請罪。
郭威斜著眼睛看著——王峻還在直挺挺站著,臉上各種各樣的情緒交集迭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