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室廢人 作品

第二卷:八路軍節度使——第十五章:天子的心事(8)

 武將造反,另外一方面,他們也在孜孜以求地研究如隊守紀律懂規矩不再動不動就譁變造反。

 特別是,在不影響軍隊戰鬥力的情況下來進行這一切。

 郭威沉了半晌,笑道:“你地這兩個法子,朕聽左衛將軍說起之後便一直在琢磨猜想,說句

實在話,朕也算在軍營裡打熬了多少年的內行人了,卻始終想不透為何一定要將這些早已沒有用途的散官武銜繡在衣服上,更加想不透為何幾乎不怎麼殺人的軍隊裡,軍紀卻彷彿鐵一般嚴整肅穆。朕納悶納了半年了,就等懷仁將軍今日來解惑呢!”

 說罷,他坐直了身軀,臉色沉了下來:“李卿,朕這些日子聽了不少地傳言,都是關於你的。有人說你是前唐帝從榮的兒子,還有人說你是莊宗一脈地子嗣,昨日有幾位大臣見朕,又說你是初唐隱太子一系後人,為避玄武門之禍這才移居河北,又說你地組上曾經被河間王收養。這許多地出身來歷,朕已經聽得發暈了,故此朕今天要當著你的面問上一問,你地出身究竟如何?以上若干種說法當中,究竟哪一種才是真的?”

 李文革站起身。向郭威一拜道:“陛下明鑑,以上所說種種,皆是流言語。”

 “哦——?”郭威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流言蜚語??然則你若無顯赫出身家世,若非自幼便在軍中長成,這一番整軍練兵臨敵對陣地功夫卻是從何而來?難道是從孃胎裡帶來的麼?”

 李文革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跪倒道:“陛下,臣祖上確實是大唐宗室,臣自幼寄居趙州,也確實與河間王有關。只不過臣並非河間王的後人,臣的祖上乃是高祖皇帝的第十四子,諱上元下軌,封爵為霍王,王妃乃是魏文貞公嫡女,出身名門,臣祖乃是霍王嫡子,承襲爵位為江都郡王全州刺史。垂拱四年,天后興大獄,誅殺李唐宗室。霍王被囚車監送州編管,江都王則被以謀反的罪名腰斬於神都東市,江都王諸子皆被誅於襁褓之中,只有一個還沒有名分的侍女。剛剛為江都王生下了一個男嬰,因為越王貞一案鬧得沸沸揚揚人心惶惶,府中十分混亂,因此既未曾置湯餅也未曾來得及列入宗正寺宗籍。又有霍王妃的兄長金紫光祿大夫書玉公暗中救助,這個侍女和這個嬰孩才得以逃過了神都的大劫。當時天后猜疑心重,重用酷吏。在京的王公大臣人人自危。魏家雖然已經遠離朝堂核心。但是卻仍然戰戰兢兢,擔心被周興來俊臣等輩盯上。書玉公鑑於府中人多嘴雜。時間久了不利保密,反而容易被酷吏們得到消息上門稽查,便悄悄將此母子二人送出神都,送至河北趙州河間王府,由承襲了黃臺郡公爵位地河間王長孫祿公撫養,對外只說是黃臺公在外養的一房外宅妾室,因河間王一系與高祖太宗的子系之間素無往來,遠離朝堂身在地方,又向來低調,因此始終不曾引起過朝廷的注意,這才為霍王一系留下了一枝餘脈……”

 這個故事說來簡單,卻是李文革私下裡自己推敲過無數遍的,所涉及者不是初唐宗室便是功臣世家,比起先前的幾個謠言版本,這套說辭無疑更加驚心動魄,然則惟其如此,才能壓得住其他的流言蜚語,也才能騙過像郭威柴榮這樣的精明之主。

 郭威聽畢,半晌方開言道:“那個逃過一劫的嬰孩,便是你家祖上?”

 李文革點頭道:“正是,所以臣族中每逢祭祀,都是將霍王和河間王一併祭祀的,河間王戎馬一生,許多練兵用兵地心得都筆錄在冊,有些甚至是與衛公相互參合而得,此乃臣家獨門之秘,為了避免引起朝廷猜忌外人構陷,始終不許示人。”

 郭威臉上漸漸流露出一絲明悟之色:“關隴貴戚以軍事傳家,難怪懷仁練兵用兵相得益彰……”

 他突然間想起了一事:“原來懷仁酷愛吃醋芹,卻是魏文貞公的血脈作怪……”

 李文革訕笑道:“霍王持家節儉,這是家風,家祖幼年之時,在河間族中屬於偏房遠枝,家境不甚好,故此沿襲了霍王妃平日以醋芹為佐餐的習慣,後來雖說日子漸漸好過了,家祖卻留下遺命,世代子孫,平日佐餐餚不許超過兩道,其中必有一道醋芹。這個風俗沿傳了數百年,傳到臣這裡,因家道敗落,平日更是多以醋芹佐餐,臣二十三歲之前,幾乎日日食用此物,直到家中遭遇兵禍,離開河北,這才沒有再吃過……”

 郭威輕輕點了點頭:“忠良之後,家風淳樸,令人感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