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八路軍節度使——第十四章:汴梁風物(8)
人一上來就和柴榮作對,導致最後郭威將柴榮選定為候不得不下手搬掉他這塊石頭,這既是保護柴榮也未嘗不是對王峻自身地一種保護,否則一旦柴榮繼位之後兩個人大戰一場,輸的那個人是絕對沒有活路的。
只不過王峻自己的心太窄,軍委第一副主席國務院常務副總理一下子被貶為商州地區政法委書記,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這才不到一年時間便鬱鬱而終了。
原先讀五代史,李文革一直將王峻外出柴榮兼任京尹並且封王當作郭威最終確定繼承人問題的一大標誌。可是如今柴榮還沒來得及回來。張永德已經權知了開封府,郭威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張永德固然對王峻是個牽制,但是對柴榮地威脅似乎稍微大了些吧?
還沒等他想明白,戚已經絮絮叨叨說了下去,鴻臚寺給李文革安排的還真夠圓滿,十七日預定的是皇帝郭威在崇政殿召見李文革,君臣例行奏對,賜午宴。整個程序大約要花費一個半時辰。然後李文革回館驛。晚上參與郭崇韜主持的禁軍將領為延州藩接風的宴會。
鴻臚寺的計劃表安排的相當周詳,連著安排出了十天的日程,聽得李文革頭大,戚前前後後解說了個把時辰方才罷休,躬身道:“大將軍有何不滿意處,下官和寺僚當盡力體諒協調,除了涉及陛下、中書和樞密地部分。皆可隨時變動調整。”
李文革謝過了這個東道主,戚這才起身辭去。
送走了戚,李文革回到室內,苦笑著對韓微道:“京城地這潭子水實在不是一般地深,初來乍到,敵友難辨,啟仁可有甚麼好主意?”
韓微笑了笑:“將軍既然知道敵友難辨,便暫時作壁上觀便是了。您是外藩。朝中的事情攪和多了遭忌,那些爭權奪利的事情本也不是將軍所長,還不如默不作聲。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情便了。”
李文革聽得連連點頭,正說話間,康石頭來報,延州駐京宅集使詹南來拜。
這是李彬派駐在汴京的代表,延州節度駐京辦主任,李文革此番進京,若不是帶的人太多,按理說是應該下榻在此人所主持的藩宅地。不過此人沒有隨同戚一道去迎接李文革進城,卻大是奇怪,按照道理說他這做宅集使的直至本藩節度使進城才來拜謁,已經頗為失禮了,好在李文革也不在乎這些虛禮,當即叫進。
詹南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相貌也還周正,只是稍顯瘦弱,見了李文革一躬拜道:“節帥,下官今日未能出城迎接節駕,大是不敬了,還望節帥見諒!”
李文革急忙謙遜道:“詹公言重了,您是觀察的老朋友,文革來時,觀察曾經千萬叮嚀囑咐,進了京諸事要多與詹公商議,文革正準備晚間過宅邸拜謁詹公呢!”
詹南擦著頭上的汗連聲道“不敢”,然後單刀直入地道:“實不相瞞,下官本來是準備跟隨戚大卿出城的,奈何臨時被王秀峰相公喚了去,足足盤問了將近兩個時辰,這才耽擱了……”
李文革和韓微對視了一眼,幾乎同時問道:“他問了些甚麼?”
詹南苦笑道:“問得多了……從李帥前年隨文質兄當街平亂一直到去年秋天的銀州之戰,秀峰相公均問了個遍,有些事情下官都只知道個大概,說得難免不清不楚,因此前後問了數遍。李帥知道,秀峰相公是最挑剔人的,下官看這意思,他對李帥似乎敵意頗重,李帥此番在京,一切要多加小心了!如今京師暗流湧動,時局變化莫測,稍有不慎捲了進去,只怕脫身便難了!”
李文革看了看韓微,然後道:“詹公不說,我也正自納悶,張左衛接任京尹,到底是誰地主見?是皇帝獨斷還是馮相範相地主意?”
詹南怔了怔,欽佩地看了李文革一眼:“李帥果然厲害,一句話便問道了時局的關鍵處,張永德權知開封府,馮令公和範文素相公事先均不知情。”
李文革“啊”的一聲大張著嘴巴呆住,卻聽詹南自顧自道:“去年皇帝親征兗州,李惟珍相公為東京留守,等待主上聖駕回鑾,改為權知開封府。李相因為同時兼著三司使地差遣,錢糧鹽鐵財政國計一大攤子事,原本便忙不過來,因此去年十一月間,王秀峰舉薦剛剛升任端明殿學士的顏衍權知開封府事,主上發往中書廷議,李惟珍相公不置可否,範文素相公反對,上表舉薦澶州太原侯回朝接替李相權知開封府,主上猶疑不決月餘,臘月二十二,小年的前一天,內廷突然下詔,越過樞密直達中書門下,敕命張駙馬都尉權知開封府,要相公們畫敕。當時李相當值,他自家身處嫌疑之中,自然不能猶豫,當下用印畫旨,等到王相和範相知道,聖旨已經發到了都省,萬難轉了。”
詹南不愧做了多年
的宅集使,頗為複雜地一件事情。讓他按照時間順序簡明扼要說來。頓時便將朝中情勢說得明白無比。這件事情上表面上是王峻和範質在臺面。暗中卻是王峻代表的擁立功臣派系和範質背後的隊之間的一場政治鬥爭,目前看起來這一場鬥最終都落在了空處,皇帝誰也沒支持,反倒任命了一個遊離於兩派勢力之外的張永德為京尹,說起來勉強算是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