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八路軍節度使——第十四章:汴梁風物(1)
張澹自負地一笑:“明擺著的事情。如何看不明白?只是若是藩帥一力袒護,卻也頗為棘手,辰陽可有好法子教我?”
江旭搖了搖頭:“搜不出兇器,便沒有直接證據,即便是強行進去搜查,搜出了兇器,李冠軍將此事大包大攬下來,東主更加麻煩!”
張澹道:“那也不能如此縱容兇手。我為洛陽令。若是連地方平安都保不得。還不如回汴梁史館去繼續尋章摘句!”
江旭問道:“東主切勿焦躁,此事還有幾個疑點……”
“哦——?說來聽聽!”
“東主請想,若真是藩帥房中女子所為,她地動機何在?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怎會拿刀殺人,若是沒有沖天的仇怨恨意,她一個弱質女流怎下得了手。此乃一怪……”
“哦!”張澹點了點頭。
“另外,若真是她殺的人,殺完人之後不逃走,回到藩帥房中去撫琴取樂,這似乎也不大正常,尋常女子哪來的這番沉著從容的心志?李冠軍與其毫無瓜葛,不過睡了一晚,又如何搶著為其出頭?就算他有心護花。又如何知道是她殺的人?我們進去的時候。他似乎還不明白,然而中間突然轉折,想必是想到了甚麼事情。一口咬定那女子整晚都和他在一起,此其二怪。”
張澹靜靜地聽著,漸漸入了神。
“那女子殺人,茶壺送完柴守禮回到廳堂,不過短暫功夫,就算她進房門時廳堂無人,他出來地時候茶壺應該已經下來,如何卻一口咬定不曾見過?若是那個焦大郎所說是實,這女子行兇之時茶壺和雯娘皆有所覺,為何他們均異口同聲否認為其隱瞞?若僅僅是茶壺一人隱瞞倒還不奇怪,幾個人一起隱瞞,這豈不是三怪?”
張澹點著頭道:“有理,看來這中間似乎牽扯頗多!”
江旭笑了笑,在他耳畔壓低了聲音低低說了幾句,張澹笑了:“妙!”
他轉過身,對著廳堂內地衙役們板起面孔道:“都聽著——將盈翠、鄭端、雯娘、梁鴇兒、王四等一應涉案人等一體拘押,帶回縣署候審!”
眾衙役答應一聲,抖開索子便開始拿人。
曼青院中頓時一片喧鬧沸騰,哭喊聲和尖叫聲響起,中間還夾雜著衙役們地吆喝呼喊,亂成了一團。
就在這些人一個個被鎖到廳堂之內的時候,樓上李文革留宿的那間房間的門悄然打開,駱一娘手中拿著一柄血跡斑斑的短刀來到了廊道上,隔著欄杆對眾人道:“明府大人,人是妾身所殺,與其他人無干——”
張澹抬起頭看了看一娘,與江旭對視了一眼,冷冷一笑:“你認罪最好!”
他一揮手,道:“鎖了!”
幾名衙役聞言便往樓上走去,一娘道:“明府大人,請將其他人放了吧!”
張澹沉靜地道:“……他們都是人證,審犯人斷案子,總要有人證到堂,總歸是要一起去的,又何必急在這一時?放心,本官不會冤枉無辜!”
這時那兩個衙役已經走到了廊道里,正欲上前拘押一娘,一直站在廊道里冷眼旁觀的李文革地兩名親兵站了過來,兩人並排將廊道堵住,面孔上一副冷淡的神色,眼睛裡四溢的殺氣卻叫那兩個衙役後退了兩三步,兩人十分驚駭地望著張澹,不知該如何是好。
張澹皺了皺眉,拱了拱手道:“下官執行公務,還望節帥行個方便……”
“你不是要帶走證人麼,我也是本案的證人,不和你到縣署走上一遭,國法巍巍,恐怕不合朝章廷典……”
說話間,已經換好了紫色官袍腰配金魚袋的李文革揹著手慢悠悠自房中走了出來。
一娘愣了一下,似乎也頗為詫異,她轉身襝衽道:“一娘干犯國法,原受刑罰,不敢勞煩大人迴護!”
李文革淡淡一笑,卻沒有回答她,兩隻眼睛平靜地注視著張澹。
張澹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乾笑道:“如此,倒是勞煩藩帥了,還請下樓,下官引藩帥前往縣署!”
說著他向兩名衙役使了個眼色,兩個人這才大汗淋漓地退了下來。
張澹這才回望樓上。又是一拱手道:“還請藩帥節駕下樓——”
李文革笑了笑:“張明府莫要著急,等等無妨……”
張澹一怔,脫口問道:“等
甚麼?”
李文革看了他一眼,揚起頭緩緩道:“等候本帥的全副旌節儀仗……”
……
“報告,八路軍六韜館學員一期隊集合完畢,請監軍大人訓話,學員隊隊正,詡麾副尉荊海!”
荊海洪亮地聲音在六韜館營地操場上回響。這個老兵身體挺得筆直。兩臂下垂。兩掌緊貼褲子,目不斜視,一派英挺的軍人派頭。
魏遜滿意地點了點頭,口中卻道:“記住,下次報告只許稱呼監軍,不許稱呼大人,我八路軍中只有一位大人。便是李大將軍,除大將軍之外,軍中沒有第二個大人!”
他有意將聲音提高,使得站在下面地三十七名學員兵聽得清清楚楚。
“是——請監軍訓話!”
荊海重新道。
魏遜緩步走上木製地臺子,轉過身正面對著學員兵,挺胸,右臂抬起行了一個平胸禮,臺下的三十八個人同時向他敬禮。魏遜放下手臂。嘴角浮現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他靜了靜心神,緩緩開始訓話:“……我知道,你們這群兔崽子裡面。有好多人都拿我當大人……這也難怪,堂堂地致果校尉,朝廷正七品武職,拿到外面去抵得一個縣令……在地方上,縣明府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