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八路軍節度使——第十三章:洛陽往事(1)
看著這些騎兵們一個個下馬毫不猶豫向著涇
,無奈的呂端也只得下馬,一面搖頭苦笑一面跟著前隱隱也有些好奇,這個特立獨行的年輕節度使,這一番又有什麼樣的奇特目的,放著好好的大路不走,卻偏偏要過河去?若說他純粹是為了抒一番追懷古人的莫名情懷,呂端是決計不信的,李文革不是文人墨客,乃是手握一州軍政大權的藩鎮!
好不容易全隊過了河,李文革騎上馬,來在了那石壩殘垣處,看著石壩下那一條伸向遠方的泥濘的溝渠印跡,良久不語。
呂端跟了上來,略有些好奇地問道:“……這便是當年鄭國渠的渠道??”
李文革點了點頭,眼睛卻掃視著遠方那一片土黃色地天地。
呂端仔細看了一陣。終於看出了門道,河渠的印跡雖然還在,然而卻高出水面將近一丈,這樣的渠,自然是無法繼續引水了。
他疑惑地問道:“……怎會如此?”
李文革苦笑道:“……河水將河底的泥沙帶進渠中,水勢入渠後變緩,泥沙便漸漸沉積在入口處,久而久之。渠淤積的泥沙越來越高。便將渠口堵死了。春秋洪水多,水勢浩大,將河床中的石壩沖垮,這渠便這麼毀掉了……”
呂端良久無語,半晌方道:“……這渠建成總有千多年了,淤塞也是在所難免……”
李文革搖了搖頭,笑道:“易直沒有出過河工水利。不知道也不奇怪,若是不清於,頂多數十年,這渠口便會淤塞。只不過歷代朝廷或者地方州郡均會過個幾十年清理一次淤積,這才使得鄭國渠千年以來運轉不。只是清淤也還不夠,洪水時,地方官會下令開閘放水,石壩也會逐年修繕。這才能保證渠道灌不受影響。只是百年以來關中戰亂頻仍,藩鎮諸侯們打來打去,都無暇顧及地方民生。這才導致渠道徹底被毀……”
他嘆息道:“晚唐宦官專權,地方官卻也多少還知道操持民生,從黃巢之亂後,關中也變成了各自為政的諸侯紛擾之地,等到朱溫篡唐,連京城都搬到了關東去,自然就更加沒有人肯修繕這條關中的血管動脈了……關中……便這麼敗落了……”
“血管動脈??”呂端皺著眉頭想了半晌,啞然失笑道:“大將軍這個比喻倒是有趣……”
他隨即嘆息了一聲:“……不為親民官,畢竟不能知民生經濟之道啊……”
李文革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易直不必感慨,如今天下紛亂,大才隱於朝,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汴梁太僕寺雖說清閒些,卻畢竟是個安穩地飯碗,便是契丹主進了開封,也並不曾殺戮大臣。若是在地方上,便難說得緊了,諸侯之間打來打去,說不定哪天便掉了腦袋,李某若不是運氣好,早在去年這個時候便被高侍中砍掉了腦袋了……”
呂端輕輕搖了搖頭:“大將軍說笑了,雖然如此,不為州縣,無以至臺閣,這是貞觀以來地定製。部寺監衛雖好,卻畢竟不知民間疾苦,為官者不曉民生便是不通政治之道,對於僧尼道隱這或許是樁好事,對於士人……不過芶全性命得過且過而已……”
李文革哈哈大笑:“易直好志向,令尊說來也是前朝大臣,想必和朝中諸位元老亦有些交情,外放個州郡,也不是難事,何必如此愁眉苦臉?”
呂端微笑不語。
其實李文革自己也知道,這年代不同太平盛世,京官地地位遠遠高於地方官。如今天下分崩離析已久,地方州郡的縣官多是自擇,朝廷吏部不能遙制,中央想向地方上派遣官吏倒也不是不行,只不過只在開封、淮南、山東、漢南、河北南部這些中央控制力較強的地區才能有效,關中地區朝廷能夠管住一個長安已經是極限,再向西,兵力不足,政令效力亦不足。
因此在朝廷方面,一縣令長等親民官都是肥缺,中央部寺監院的下級官職反倒成了不值錢的。在五代之前的唐和五代之後的宋,京官外放一律升一級使用,五品郎中到了地方上最少是個四品地州長史,朝廷裡的四品侍郎一旦外放則最少是個三品刺史或者都督。然而現在卻截然相反,本末倒掛,朝廷裡的三品尚書外放頂多只能做個從三品州刺史或者觀察使,宰相外出才能為節度使,以張永德為例,左衛將軍本身已經是從三品十二衛將軍之,除了十二衛大將軍,衛府內以其為尊,然而這個從三品虛銜掛著卻遠沒有四品的恩州團練使掛著榮耀,原因便是這年月地方官值錢,京官反倒貶值了。
李文革依稀記得,呂端從太僕寺丞放出去之後,似乎是擔任了一個七品縣令,這在當時
而言,是絕對的升遷了,放到唐代或者北宋,這卻算作貶謫了。
朝廷此刻控制力有限。州縣位置僧多肉少,呂端想選一個縣官出來,只怕是還要等上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