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2 章 新(3)
我當然知道,安娜是勸王大林支持新宇這個繼承人提前上位,所以才被王大林提出過分的要求,以至於不敢和我說的,因為她權力最大的依靠是我,如果背叛我,她就被置於一個有求於人的狀態。
而為了新宇,為了這個家,就是一個很好的自我安慰,但畢竟也只是個心理防禦機制形成的'謊言'而已。因為仔細讀一讀安娜的日記,就知道了。她既說了新宇那個孩子害怕權力,還說新宇最喜歡我這個爸爸和她這個媽媽。這都沒錯,可是她這個媽媽,逼著最喜歡的兒子,造爸爸的反。這符合邏輯嗎?這是不符合邏輯的。
所以,安娜在心理上,屬於對我這個'權威'深度認同後,基於她想象的我,進行了潛意識的模仿。也就是說,安娜的潛意識正在改造她的記憶。
當然,作為一個曾經在心理治療,一線的參與者。我也知道自已就對王大林有著“蠢豬”,這個刻板印象。還是整個事件的參與者,如果我直接給安娜治療,那麼她已經在潛意識層面模仿我了,我對她進行心理引導是不負責任的。那不是就變成“洗腦”了嗎?
這種情況在很多男人理解中,都是自已曾經'不老實'的妻子,開始'學好'了。然而稍微有一點心理學臨床經驗的人就會知道,這種情況難以維持。因為她在王偉那裡不止是情人關係,還有控制和迫害。
記憶雖然可以被主動或者被動改造,但是真正的記憶總是會冒出來,有時候是類似的事情,甚至有時候是閒聊說到某個人。而所謂的真實記憶也都是相對的,這種改造的記憶也許提煉美好母愛和偉大,甚至是奉獻,而那種所謂的真實記憶一般都是另一半記憶的集合體——就類似於佛家說得心魔。
時間長了,這種如果被負面記憶佔據,就和我末世前一樣是抑鬱症,嚴重的時候想自殺。兩個記憶各自為政,主要會導致認知失調。至於像是柳青過去一樣人格分裂,分裂出一個柳紅,雖然概率很小,可是也不能排除。畢竟現實社會不是小說,人格分裂是一個罕見病。
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第三方主動干預的治療,可天授才剛出生,強度過大的心理干預,也容易受到影響。這次還是不要領著安娜去濱海了,畢竟我們那些糟心事都是從濱海開始出現的。
最讓人尷尬的是,我們過去的經歷牽扯太多隱秘,就我讓柳青殺王大林這件事,我雖然不在乎,但是也牽扯安娜這個主母的名譽。所以還是先多關心關心她吧。我笑著給安娜緊了緊領口,隨後看向
安娜看了看我,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隨後就她抱緊了懷中的天授,靠在我的懷裡,隨著清障工作的順利進行,我的那輛汽車緩緩前進著。
大部隊就這麼緩慢的前進著,大約過了三個小時,我們離開了倒塌的高架橋,小心翼翼的來到了一個小鎮。陽光灑在這片被海水肆虐過的土地上,卻沒有帶來絲毫溫暖。曾經那座因為在廬州和金陵之間而繁華異常的小鎮,如今只剩下殘垣斷壁。
我看到那些破敗的外牆,那面爬滿了各種寄生生物的牆。藤壺密密麻麻地附著所有建築的跟腳,它們灰白色的外殼層層疊疊,像是給這些建築穿上了一件醜陋而又厚重的鎧甲。有些藤壺甚至在生長過程中改變了建築原本的形狀,使得那些曾經筆直的線條變得扭曲怪異。更讓人噁心的還是每個藤壺都有的那個小孔,看起來密密麻麻的,現在還在向外噴吐著粘液。
安娜看到這些東西,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後撇了撇嘴。她下意識地把天授緊緊摟在懷中,彷彿要用自已的身體為孩子築起一道屏障,她低聲對我和柳青說道:“這……這也太噁心了吧。”
柳青看到安娜往我懷裡鑽,她卻笑著跳下那輛慢悠悠的敞篷車。走到那面牆被藤壺爬滿的那面牆前面,只見她細眉一挑,大大咧咧的說:“安娜,你不是有深潛者血統嗎?都是海里來的東西怕什麼啊?”
柳青麻利的抽出她隨身佩戴的卡巴1217軍刀,將那把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在自已面前得意的晃了晃。她那個動作明顯就是在秀自已嗎刀柄上的防滑紋路,最後她才緊緊握住刀柄。
只見她那薄唇微微上揚,帶著那一抹這個女流氓特有的壞笑,然後捋了捋在微風中輕輕飄動著的淺金色頭髮。只見柳青微微蹲下身子,眼睛緊緊盯著那些藤壺,眼神中透著頑皮。她先是用刀尖輕輕試探性地觸碰了一下藤壺的外殼,找到一個著力點後,便開始發力。她的手臂肌肉緊繃,每一下動作都顯得沉穩而有力。只見她手腕輕輕一轉,軍刀便巧妙地插入藤壺與牆壁的縫隙之間,隨後她猛地一撬,一個藤壺就被撬了下來,“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