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直口快的林錦 作品

第 402 章 新(3)

當海水完全退下去的第二天,我就帶領著四萬餘人的輕步兵,以及由六萬多人組成的工兵隊伍,緩緩的向著被海水淹沒了三年的金陵前進。原本金陵到廬州的這段高速公路上已經鋪滿了海底的細沙,那些沙子很厚,一個成年男人踩上去直接就能沒到腰。

 

這還是走在距離原本地面幾十米的高速公路的高架橋上。如果要是掉下去瞬間就會被這些海沙吞沒。現在的我因為沒有硬性的作戰需求,所以就帶著柳青和安娜,這兩個跟著我一路走來的女人一起來個'故地重遊'。

 

安娜就那麼緊緊地抱著懷裡的天授,看著遠處滿目瘡痍的城市,我們遠遠的就看到了金陵的紫峰大廈樓頂,那根足足有69米的天線,我和安娜以及王美芳末世前都曾經在金陵讀書。安娜看著那根巨大的天線,眼角晶瑩的淚珠不停地掉落在天授的襁褓上,並在那層棉布上逐漸暈染開來,形成一片片圓圓的水漬。

 

我看向這個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女人,此時的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給了我第一個養子,那就是新宇。她還給了我第一個親生的兒子,那就是襁褓中的天授。曾經的我有多恨她,現在的我看到她這副模樣就有多心疼。於是我輕輕打開我那件雙排扣的白色毛呢風衣披在她的肩上,將我的手搭在她倆的肩膀上,不無得意的揹著辛棄疾那首《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

 

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

 

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

 

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

 

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這時我們要去的就是孫仲謀的金陵,而我說那句“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時候,則是笑嘻嘻的打量著自已兩個老婆那若隱若現的領口說出來的。

 

可柳青一聽冷哼著轉過身去,歪著嘴晃著肩膀說:“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已的老腰吧。這快奔四的人了,一天到晚沒個人樣。”

 

安娜聽到我這麼說,微微皺了皺眉,抽了抽鼻子,隨後趕忙低下頭把天授的襁褓塞得更嚴實了些。昨晚我在安娜房間裡睡的並沒有叫柳青過去,毫無意外的是我失眠了。當然我也看了她那篇日記,怎麼說呢?應該說是記憶偏差,更準確的說是心理防禦機制在發揮作用。

 

首先這兩件讓我最介意的事,居然都是同一個理由...被威脅。這是兩個不同的人,處理問題的方式都不一樣,怎麼可能都在威脅她?我這麼想倒不是說自已的老婆有多不堪,甚至寫假日記騙我。而是她給了自已一個“合理”的理由。

 

王大林的事,柳青繳獲了王大林的那部手機,據說裡面有很多安娜不堪的東西,雖然我沒看但是我也能想到,她的那種報復性的釋放。再說最早王偉那件事吧,她當時守著那個根本就不能給她提供任何情感價值的我,不出問題才怪了。

 

倒不是我有多麼自怨自艾,而是她真的太擔心我了,我當時也太脆弱了,所以她有太多想法不敢和我交流。

 

其中還有投射,比如安娜覺得王偉是個'畜生',沒錯王偉是個畜生,但那是個總結性的回答。如果,一開始她就覺得王偉有危險氣息,那還可以歸類為直覺。因為直覺是大腦省略了很多步驟給出的直接答案。我們之間當時那種狀態,一直處於我想要幫她分擔心事。而她擔心我的抑鬱症復發,所以處於那種怕'累壞我'的狀態。

 

現在來看,沒有王偉,也有李偉,張偉,趙偉,只是恰巧王偉救了我們,而那個王偉又是個沒有任何底線的壞人,或者說沒有道德的畜生。

 

可其他的投射就比較要命了,比如安娜覺得一切都是柳青的錯。但問題是後邊她和王偉已經不屑於,或者說顧不上用天蛾人粉末把我麻暈了。柳青不把安娜的好事告訴我,我就不會在哪天撞破嗎?

 

人就是這樣一直做違反道德的事,時間長了就會脫敏。就像是我為了鞏固統治,恢復秩序,已經把太多的省主宣佈為'民賊'了,民賊不投降就要夷三族。魯王孫玉龍的三族就已經被我手下的孫小龍,全部變成了羊肉串。末世前的我,武廿無,可是殺雞都要糾結很久的。

 

而柳青一開始,可不是被我派去查安娜的,她可是被我派去查李潔的,可還是順藤摸瓜找到了王大林和安娜那件事。她們想的可是謀反啊!就是柳青沒發現,他們謀反了以後佔領了廬州和楚陽那兩座城市,我還能不知道嗎?

 

而且安娜的日記裡還說王偉威脅她,這個我信,真的信。因為安娜不是那麼沒底線的人。還因為當時我什麼都不是,根本沒辦法保護她。可王大林不僅是我的下屬,還是一個被我隨意拿捏的人。換言之,王大林如果敢要挾她,她和王偉那檔子事,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動手宰了王大林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