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Flag
【夢想?】
【你居然想問這個,兄弟?】
“不是我,是我們的父親:他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那還真是奇怪呢。】
“有什麼奇怪的:這真的是我們的父親讓我問的,摩根。”
【不,我只是好奇,帝皇居然會關心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在我的印象裡,人類之主是向來不把別人的想法當回事的,更別說是那些還沒有落實的空想了。】
#牧狼神的輕笑#
“你會有這種誤解很正常,我親愛的摩根姐妹:你沒能與我們的父親相處更長時間,這導致了你不夠了解他,沒有充足的機會,去目睹到他的偉大,我為此而傷心,但我不會置氣語你的無禮。”
“你只需要記住一點:父親永遠比你想象的要更加美好。”
【真的麼?】
“當然:放眼全銀河,你是找不到比我更瞭解他的人的。”
“不要質疑我的忠告:尤其是在關於我們的基因之父時。”
【那好吧……我儘量。】
摩根將雙手背在身後,青藍色的瞳孔漫不經心地掃過牧狼神略顯勉強的笑容,她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為荷魯斯搖了搖頭:蜘蛛女皇完全沒有遮掩她承諾中的敷衍,而牧狼神對此毫無辦法。
他甚至不在意摩根的話語中對於帝皇表露出來的不敬:並非是有意偽裝,而是真的不在意,考慮到在荷魯斯的至交好友中,有著察合臺可汗、聖吉列斯以及莫塔裡安這些著名的忠臣孝子,恐怕對於人類之主的百般抨擊,牧狼神早就在過去的日子裡聽得耳朵起繭了。
天知道他是怎麼在十九位基因原體裡面,精準的挑中了這麼幾位重量級做摯友的。
而與【背地裡抨擊帝皇】這點兒小事相比,摩根注意到,讓荷魯斯更加在意的,反而是話題中另外兩個重點:他在那裡迫不及待的證明這一切都是帝皇讓他做的,話語難免顯得過於生硬,胸腔中的不自信幾乎要噴湧而出了。
與之相比,荷魯斯在話語的最後還要重複一遍,他在【帝皇】這個問題上的權威性,這一幕摩根倒是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在與摩根的談話中經常這麼做,尤其在他預定了戰帥的寶座之後。
牧狼神已經本能的意識到,作為戰帥,作為后帝皇時代,眾人眼中實際上的帝皇代言人,時刻強調他與人類之主的親近關係,強調他才是帝皇選中的那個人,對於他自己來說又有多麼的重要。
這種急功近利,往好了說叫果斷作風,反而讓蜘蛛女皇開始欣賞她的兄弟了,她並不排斥以後與荷魯斯長期共事,併為此和牧狼神簽訂看不見的妥協條款。
這一點很順利。
荷魯斯不是蠢貨,摩根當然也不是,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在經歷了一場他們兩人之間前所未有的長談過後,牧狼神與蜘蛛女皇已經大體摸清楚了,他們該如何與彼此相處才能融洽:許多退步與妥協在不經意間便達成了。
摩根習慣了將他們兩人中的談話主導權交給荷魯斯,讓牧狼神提出他感興趣的話題:荷魯斯心中的疑問與顧慮似乎永無止境,他永遠有新的問題要去旁敲側擊,從摩根這裡得到一個心安,他當然會想要成為那個優先開口的。
而反過來,荷魯斯也默認了摩根在他面前的心不在焉,蜘蛛女皇的態度永遠捉摸不透,她的要價總是宛如在荷魯斯是心頭割肉,但為之付出的承諾卻僅僅是一片片抓不住握不牢的白雲蒼狗,每當她那副標誌性的微笑浮現時,再多的言之鑿鑿也讓人難生心安。
荷魯斯知道摩根是故意的:在他收集到的情報中,蜘蛛女皇明明是以一個簡單的微笑,就可以讓最多疑的人放下戒備的存在,他面前這位刁鑽毒辣的姐妹,也許就只是為了他一個人而準備的。
但牧狼神選擇了接受。
自從他在基因之父的口中聽到了那一句渴望已久的承諾,荷魯斯便決定,他要一直以戰帥的標準來標榜自己:有些血親兄弟當然維繫著過去的兄弟親情就好了,但還有些兄弟,與他們的相處就不得不加上一絲惡臭的官腔了。
莊森如此、基裡曼如此,而被他們推了出來,作為莊森或者說遠東這個小團體的頭面人物,摩根自然也是如此:當牧狼神將他與摩根之間的談話,理解為在面向【對面的八個人】談話時,無論是旁敲側擊還是虛與委蛇,都變成了可以欣然接受的必要步驟。
他告訴自己必須習慣,他們還要這樣過很多年呢:而且比起他那些尚且習慣用自己骨子裡的淳樸天性代替大腦思考的兄弟來說,摩根至少是一個冷靜的合作伙伴,她的思維總是在運轉的,哪怕他們在某件事情上完全秉持兩個觀點,但談總歸是能談下去的。
更何況……
“我覺得我們還是挺像的。”
“在大部分的問題上,我們都能達成一致:作為聰明人。”
荷魯斯的掌心向上,向他的姐妹伸出手來,儘可能地擺出一副溫和的紳士姿態,雖然並沒有得到蜘蛛女皇多麼熱烈的回應,但當他們肩並著肩,走下可
以俯瞰整座軍團營地的陽臺,向著摩根一早便令人清理出來,可以容納所有基因原體的平地前進時,他們還來得及達成最後的共識。
並解答彼此的疑問。
【你花了前半夜的時間,就是為了確定這一件事情嗎:有這個時間你可以見到好幾位兄弟。】
“你們都是我的兄弟:我想和誰聊天應該都不奇怪吧。”
荷魯斯只是微笑。
“再說了:讓別人看到我們兩個相處融洽,總是好的。”
“那很有價值。”
“這讓你不滿麼,摩根?”
【不,我只是有些不解。】
他們相差半個身位,荷魯斯走在了前頭,走下陽臺,在一小隊禁軍衛士的肅殺中穿行而過,幾名加斯塔林和圓桌騎士始終沉默的跟隨在遠方:荷魯斯的貼身衛士們時刻緊盯著他們身著銀甲的同僚,反而是摩根麾下的老兵們,要顯得遊刃有餘的多。
荷魯斯親眼所見:摩根這邊為首的拉納,雖然身著一副沉重的終結者甲,但直到他擦著一位加斯塔林的後背走開的時候,牧狼神的精銳才詫異地轉過身來,覺察到了破曉者剛才的存在。
牧狼神注視著這一幕,他的面容波瀾不驚,唯有一隻手掌在沉默中慢慢的握緊成了拳頭:沒人知道荷魯斯在想什麼,也許是在想那些曾經為了第十六軍團贏下【影月蒼狼】稱號的泰拉裔戰士,但他註定想不起來幾個名字了,僅有的那些也不會和他太過親近。
(影月蒼狼這個稱號是在荷魯斯迴歸之前,第十六軍團在月球收復戰中為自己贏下的,等到大遠征末期的時候,荷魯斯的麾下其實已經沒有幾個泰拉人了,作為其中代表的克魯茲雖然有能力,但是並不被荷魯斯重視。)
“你有什麼不解的,摩根?”
【倒不如說是單純的好奇。】
順著荷魯斯的視線,摩根自然也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不過她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為之驕傲:畢竟荷魯斯就在眼前,而且勝過加斯塔林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他們的實力向來比較……抽象。
牧狼神的原體衛隊也許是所有原體衛隊中最獨特的那一款:從職責上來說,加斯塔林作為影月蒼狼第一連精銳部隊的職責大於作為原體衛隊的職責,所以比起在荷魯斯身邊擔任保鏢,他們更習慣在最重要的戰場上死的滿坑滿谷。
不久之前剛剛結束的烏蘭諾戰役便是典型的案例,由阿巴頓親自統率的加斯塔林在戈戎和烏蘭諾兩場攻堅戰中,幾乎與獸人帝國的精銳們同歸於盡,不得不從各連隊中抽調精銳才得以重現:像這樣的毀滅與重建在加斯塔林一百多年的歷史中上演過很多次,也導致了他們的戰鬥力其實得不到保證。
就連荷魯斯也習慣了:他朝著摩根微笑,絲毫沒有因為子嗣的失態而感到尷尬。
“你在好奇什麼?”
【你是奉帝皇的命令來收集兄弟們心中的夢想,對吧?】
“是要求,摩根:這是來自於父親的要求,而非帝皇的命令。”
【在我看來沒什麼區別。】
摩根悄聲地嘀咕著。
【我只是更好奇另一點:在帝皇發佈了他的要求後,你有沒有當場給予他答案呢?我挺好奇你現在的夢想是什麼,荷魯斯?有興趣跟我袒露一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