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邱陽死亡

 我叫牛羽芬，是太原一家殯儀館的遺體整容師，人們聽到我的職業，都會不自覺地投來異樣的眼光，甚至有人遠遠地躲著我走。只有我的愛人朱星軒，從不嫌棄我的職業，他常說：“你讓逝者體面地離開，你是最美的天使。”

 朱星軒也是這家殯儀館的遺體整容師，我們每天的工作就是給逝者整理遺容，讓他們乾淨、安詳地離開這個世界。

 這天，我和朱星軒剛忙完手頭的工作，準備去吃午飯，就聽見有人大喊：“快！快救人！”

 我們跑出去一看，只見一輛轎車和一輛摩托車撞在了一起，摩托車手被撞得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沒了動靜。

 我們趕緊上前查看，只見那人滿臉是血，已經看不清面容，但身上穿著的警服卻十分醒目。

 “是邱陽！”我驚呼出聲。

 邱陽是刑警隊的，經常來我們這兒處理案件中的遺體，一來二去的，我們就熟悉了。他有個幸福的家庭，妻子張小倩和我們一樣，也是遺體整容師，他們還有個可愛的兒子。

 “快！送醫院！”朱星軒抱起邱陽就往救護車上跑。

 我也跟著上了救護車，一路上，我心亂如麻，不停地祈禱邱陽能平安無事。

 然而，天不遂人願，邱陽還是因傷勢過重，搶救無效死亡了。

 我和朱星軒悲痛欲絕，我們不敢把這個消息告訴張小倩，擔心她承受不住。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張小倩還是知道了。

 她來的時候，邱陽已經被我們整理好了遺容，安詳地躺在那裡，就像睡著了一樣。

 張小倩看到邱陽，瞬間淚如雨下，她撲在邱陽身上，哭喊著：“邱陽，你醒醒，你醒醒啊！你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你怎麼能拋下我和兒子就走了呢？”

 我們安慰著張小倩，可她卻像瘋了一樣，怎麼都不肯接受邱陽已經離開她的事實。

 朱星軒怕張小倩做出傻事，就一直陪著她。

 而我則忙著處理邱陽的身後事，直到忙完一切，我才有時間去看看張小倩。

 我來到張小倩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朱星軒還在陪著她。

 張小倩坐在沙發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一樣。

 我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轉過頭來看我，眼神空洞洞的，沒有焦距。

 “小倩，你要節哀順變啊！邱陽已經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兒子呢！”我心疼地說道。

 張小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流著淚。

 朱星軒在一旁勸道：“是啊！小倩，你要堅強起來，邱陽在天上也不願意看到你這樣。”

 張小倩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沙啞而低沉：“我怎麼堅強？我怎麼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邱陽走了，我的心也死了。”

 我和朱星軒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了，只能默默地陪著她。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和朱星軒每天都陪著張小倩，陪她吃飯，陪她聊天，陪她逛街，生怕她想不開做出傻事。

 慢慢地，張小倩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她開始接受邱陽已經離開她的事實，也開始重新規劃自己的生活。

 我們都鬆了一口氣，以為張小倩終於走出了陰影，卻沒想到，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頭。

 這天，我和朱星軒剛下班，就接到張小倩的電話，她說她婆婆出車禍了，讓我們趕緊去醫院。

 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張小倩的婆婆已經被送進了急救室。

 我們焦急地等在急救室外面，心裡默默祈禱著老人能夠平安無事。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眷顧這個已經支離破碎的家庭，急救室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搖著頭對我們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