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冢本大佐
“我知道佐藤彥二這個名字。”冢本大佐說,“想不到你竟然是佐藤彥二的太太。來,喝茶,喝茶。”
孟詩鶴端起茶碗,說了一聲謝謝,三轉茶碗,輕輕品了一口,姿態優雅至極。
“您先生,”冢本大佐問,“您先生願意您出來教我夫人畫畫嗎?”
“極度不願意。”孟詩鶴說。
“為什麼?”冢本大佐問。冢本夫人也睜大眼睛,眼珠一動不動地看著孟詩鶴。
“我先生說他害怕。”孟詩鶴說。
“佐藤君害怕什麼?”
“他害怕回家吃不上飯。”孟詩鶴說。
冢本大佐哈哈大笑。
“佐藤君真有意思!”
冢本大佐站起身,對孟詩鶴說:“我沒時間陪你們了,你們接著聊。”
隨後,冢本大佐又親自招呼木村景子,晚上加兩個菜,好好招待招待佐藤太太。
“是。”木村景子欠身應道。
冢本大佐一走,冢本夫人就吩咐木村景子將孟詩鶴帶來的畫作收藏起來。
“冢本夫人,我可以看看您的作品嗎?”孟詩鶴對冢本夫人說。
“不急,不急,佐藤太太。”冢本夫人說。“我先帶您看看供您臨時休息的臥室。我聽高橋少佐說,您有午睡的習慣。”
“謝謝冢本夫人。”孟詩鶴說。
“您喜歡住樓下還是樓上?”冢本夫人問。
“都行。”孟詩鶴說。
“那就住樓上吧,樓上安靜。”冢本夫人說。
冢本夫人帶孟詩鶴上樓,走到走廊盡頭的一間小屋子門口說,“就是這間。”
冢本夫人推開房門。
這是一個大約10個平方的房間。房間裡有一個不到10釐米高的矮床,一個低矮的櫃子,幾乎沒有什麼裝飾。
“可以嗎?”冢本夫人問。
“很好,”孟詩鶴說。“謝謝!”
冢本夫人突然問:“您睡覺打呼嚕嗎?”
孟詩鶴說:“不打呼嚕。”
冢本夫人說:“那就好。隔壁房間是大佐的書房。大佐在房間的時候,請您儘量不要發出聲響。”
孟詩鶴的第一反應是,一個職業軍人要個書房幹什麼?裡面一定藏著情報。
“我會注意的。”孟詩鶴說。“冢本大佐工作繁忙,白天不會在家裡吧?”
“那可不一定。”
冢本夫人莞爾一笑,帶孟詩鶴下樓,讓孟詩鶴看她的畫室。
冢本夫人的畫室比孟詩鶴的畫室豪華多了,足足有60平方米,耗材區和工作區分得清清楚楚,油畫顏料、油畫筆、畫刀、調色板、稀釋油、畫布、洗筆溶劑等一應俱全。
“怎麼樣?”冢本夫人問。
“很好!”孟詩鶴說,“比我的畫室強太多了。”
冢本夫人準備畫室已經有半個月了,今天終於等到了孟詩鶴的到來,興奮是自然的。冢本夫人期待有一天,也能在銀座的豪華畫廊,掛上自已的作品。她甚至還幻想,有一天能在國家展覽館展示自已的作品。
木村景子送來兩杯咖啡。冢本夫人從托盤裡拿起一杯咖啡遞給孟詩鶴,又拿起另一杯咖啡呷了一小口。
“我們怎麼開始?”冢本夫人問。
“冢本夫人,我聽說您一直在練習日本繪畫。您能讓我看看您的日本畫作品嗎?”孟詩鶴說。
“冢本夫人的畫全都燒掉了。”木村景子說。
“為什麼?”孟詩鶴有些驚訝。
“我想從頭開始,佐藤太太,”冢本夫人說。“我不想我今後的油畫作品,有任何日本畫的痕跡。”
“那好吧,”孟詩鶴說。“我們就從油畫顏料的混合調配和畫布的處理開始。”
“聽你的。”冢本夫人說。
這天晚上,孟詩鶴很晚才回到自已的家。劉簡之做好了飯菜,一直坐在矮腳餐桌邊等待。
“怎麼樣?”孟詩鶴一進屋,劉簡之就問。
“正常。”孟詩鶴說。
“正常?什麼意思?”
“你關心的不是冢本夫人,是冢本大佐吧?”孟詩鶴笑著說,“我見到了冢本大佐。他完全不像高橋少佐說的那樣和藹可親,目光很犀利,看上去很難對付!”
“冢本大佐審查你了?”
“冢本大佐一見到我帶去的畫,就追問我是不是東京人。”
“你怎麼說的?”
“我按預案說的。”
“他有沒有起疑心?”
“應該沒有。”孟詩鶴說,“冢本夫人給我安排了一個午休的房間,在冢本大佐書房的隔壁。”
“冢本大佐一個職業軍人,要個書房幹什麼?”
“我肯定那不是書房!”孟詩鶴想象著說,“說不定裡面有保險櫃,保險櫃裡放有重要文件,有些錢,還有一把打開了保險的手槍……”
“你確定?”劉簡之問。
“我想象的
。”孟詩鶴說。“我想,我需要一個竊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