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章
席罷,次日,江三郎教柳生去楊家討要鹹鴨子,惠哥得知,攔下了兄弟,進房去問江三郎:“我聽俺兄弟說,你教他去楊家討鹹鴨子送人?”
江三郎正在房裡作文章,說道:“昨兒席上,張五郎他們吃了鴨子都誇好,問我討。這才使你兄弟去往楊家問問。”
“哎呀,錯了,你們昨日席上吃的鴨子,不是那楊家的。”
“不是楊家,還能是哪家的”江三郎細問緣故,這才知曉昨日惠哥去他三嬸母房裡沒討著,拿他那位娘子房裡的鴨子頂的。
“你昨兒許的怪好,哪裡知曉這裡頭的事。幸好我多嘴來問問你,要是不問,教你拿楊家的鹹鴨子充了數,人一吃不是那個味。”惠哥道。
江三郎沒想到他娘子房裡也有鹹鴨子,不由得暗道:我要是去她房裡討,豈不是下了臉面,還要與她伏低做小。
這江三郎思忖一番,哪裡肯去榮姐房裡下臉,倆人本就在置著一口氣,誰都不肯去低那個頭,服那個軟。
“好姐姐,我和她不說話,你去她房裡替我討去。你與我討來,等明兒我與你打根好簪戴。”
惠哥道:“我也不要簪,我前陣兒見楊娘子房裡的鮑養女,戴了副蝶趕花的梳背,你與我打一副蜂趕菊的就是了。”
江三郎說使得,便催惠哥去討鹹鴨子。
這惠哥先回家,取了與榮姐做好的一身衣裳,用包袱皮裹了,才來榮姐這,到了房裡,先道了萬福,再奉上衣裳。
榮姐道:“才幾日,你手怎麼恁快。”
“才與娘子做成一身,拿來教娘子看看,若有不好的地兒,我再拿回去改,只針腳粗,娘子看了別嫌才是。”惠哥道。
這會兒春桃挨在身邊服侍,就去接了包袱,拿出裡面的衣裳教榻上的榮姐看。
只見衣裳做的多好,榮姐看後,遞給春桃看,春桃也誇她的活計做的俊。惠哥說了一番自謙恭維的話:“娘子誇我,是娘子心眼好,恁醜的針線,拿與旁人瞧,只怕都不肯上眼兒。”
榮姐為衣裳賞過她了,就沒再賞,而是教房裡的墜兒去拿涼茶與她吃。
惠哥在房裡坐了一會,只道是好似坐在火爐子裡,沒一會兒,面上就淌白汗了,要說為啥是白汗,因她麵皮上搽了粉。
熱的她心裡悶悶的,也不好拿手絹扇涼,只一個勁地擦汗。
暗道:吳娘子不是那等窮官家的出身,帶來恁多箱籠,怪是有錢,怎天恁熱了,房裡都不使冰?
這會
兒,整個江家不使冰的只有張娘子房裡,餘下的都使冰了。
榮姐見她熱,說道:“書房那邊可曾擺了冰?”
“上月初十就擺了,郎君受不得熱,前幾日,到了晌午更離不得,一日要使兩盆冰。”
惠哥見她不擺冰,也不好直問她,就話打了轉:“昨兒郎君還問我,娘子房裡可曾擺冰,說如今天熱了,中了暑氣就不好了。
榮姐半信半疑,不信那江三
郎恁好心,一月多不來她這,怎發病似的在背後問這話。
“如今還沒入伏,我想等入了伏天再擺,擺恁早的冰,等到了大熱天,可怎麼是好,又不能擺一屋子。
你且照看著他,別教他一時多貪涼。”榮姐才懶得管他好歹,只面上話罷了。
惠哥應下,見娘子的丫頭端了茶來與她吃,忙站了起來去接,連吃三口才坐下。
“那日娘子賞的鹹鴨子,我回去一吃,只當以前是瞎活了,竟不曾吃過恁是味的鴨子。”
惠哥想與她討東西,自是滿口誇那吃食。
榮姐道:“那日都與了你,我這是沒有了。”
惠哥聽罷,只得說了實話:“不瞞娘子說,是郎君教我來討咧,昨日他在家裡請客,教我去問三房討要楊家的鹹鴨子,誰知三房分的不剩,我就拿娘子與我的給他們吃了。
誰知席上的客,與郎君討,郎君許了人家。方才還教俺兄弟去楊家要,他知哪裡的賬,我與他說了,他才知。
他不好意思來你這討,就使我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