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毒發





白鬱在心中估計日子,心道:“難怪他選在今天宴會,再過兩天,就是發作的時候了。”




藥物的痛苦面前,沒人能保持冷靜,倘若白鬱是原主,在宴會上必定不擇手段獲取藥物,在里斯的監控下,一定會露出破綻。




不過好在白鬱有系統。




他和66卻讓:“能屏蔽掉毒害,對吧?”




66點頭:“對,系統能解掉大部分對身體有害的部分,但……”




它遲疑片刻:“但你依舊會很難受。”




這也是系統的限制,喝藥屬於偏離劇情的部分,系統雖然能保護宿主的身體不受終身損傷,但對痛苦無能為力,就像之前謝逾頭痛一樣,為了防止刻意偏離劇情,雖然白鬱不會上癮,也不會因為藥物死亡,可是發作時,他還是要難受好一陣子。




白鬱道:“沒關係,那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不留下終身傷害,短時間的痛苦而已,白逾並不在乎。




宴會之行收穫頗豐,白鬱回到公爵府時,伊繆爾大公還在生氣。




大公繞道書房後面,隔著窗子遠遠的看了一眼,確定醫生的安危,就再也不肯理他了,甚至晚上吃飯時還搬走了小桌板,把大桌子留給白鬱,獨自一個人窩到臥室去吃,肉眼可見的生氣。




白鬱啞然失笑。




——小貓推走了他的小食盒。




他還沒想好怎麼安撫,先去檔案室,處理黑袍會的事情。




66比劃:“你就這樣走了?”它前幾個宿主談戀愛時不是這樣的。




白鬱:“時間緊張。”




——再過幾天毒藥發作,不知道會難受多久,他得先將正事處理完成。




醫生臥底身份暴露後,家中所有的物件都被查封,存檔封存。就放在檔案室中。




他翻出那些泛黃的古舊病例,又在牢房之中找到夫人。將檔案分門別類,和教堂中的孩童一一對照。




不少人成年後換了名字,對照困難,加上醫生的黑診所開了小十年,病例紛繁複雜,人員往來頗多,白鬱不得不挑燈夜戰,伏案夜以繼日,哪些明顯是附近居民,那些身份存疑,他連軸轉的小三日,才整理出了第一批一份百餘人的名單。




在這種類似推理遊戲的過程中,醫生的大腦空前活躍,線索在腦海中組成繁雜的邏輯鏈,他似乎正抽絲剝繭,將黑袍會龐大的地下根系連根拔起,這個過程中,白鬱並不覺得苦悶,反而品出了兩分樂趣。




白鬱將第一批名單交給親衛,要他們重點調查。




親衛們雖然摸不著頭腦,有些不以為然,但白鬱如今正當盛寵,不好得罪,他們便接下名單,著手調查。




這一查,還真查出了東西。




名單中的人並不無辜,身上都有違法亂紀的案子,不少還背了人命,再往下深挖,居然大半和黑袍會有所往來。




親衛們震驚之餘,不由對府中那銀面具男僕肅然起敬。




那人獨自坐在書房,燈火徹夜不歇,卷宗書冊一一鋪開,竟然就從那些長篇累牘的文字中整理出了關鍵信息,倒是比親衛還強上不少。




名單人不多,但黑袍會中層人數也不多,一百人足以動搖根基了。




而到現在為止,檔案只整理出了1/3,還有2/3沒有整理。




伊繆爾本來在生悶氣,白鬱從回府後就沒有理過他,自顧自地翻病例,好像堂堂大公還沒有冷冰冰的紀錄重要,可名單交到面前,伊繆爾便說不出話了。




醫生晝夜不歇,是為了他掃清障礙。




可連續熬了幾天,就算是醫生也出了黑眼圈,人憔悴不少,他嘴唇微微發白,眉間略帶倦色,大公氣呼呼的踹開書房大門,試圖將男僕從裡面揪出來睡覺,可醫生一直是有事必須做完的性格,處理事務起來茶飯不思,有種病態的狂熱,要不然前世也不會累到猝死。




他心中惦記著名單,彷彿將自己當成了處理病例工具,睡覺只是必要的充電流程,看見伊繆爾,便平靜地扣上鋼筆,甚至看了看窗外高懸的月亮:“沒關係,我馬上弄完,你先睡覺吧。”




伊繆爾抿唇




醫生的書案上明明還有很多文件。




他坐在了醫生對面,氣呼呼道:“分我一半。”




白鬱失笑:“好。”




伊繆爾大公學東西很快,不然也不會當了數十年奴隸,出來後就接替大公,白鬱為他講了些細節,他就知道大概如何區分普通病患和潛在臥底,於是他搬了張桌子,坐在書房角落,和白鬱畫出了楚河漢界,也開始伏案查閱。




一封一封的文書從公爵府遞出去,無數親衛穿行在大街小巷,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悄然打響,到最後,黑袍會,這個盤踞在伊爾利亞上空的巨大陰影,似乎散去了不少。




三天後,整理工作告一段落,後續工作需要等候親衛調查,而白鬱面前,終於只剩薄薄的幾張紙了。




他放下鼻樑上的窄邊眼鏡,抿了口咖啡。




白鬱不喜歡咖啡的苦味,但是工作的時候確實需要咖啡提神。




可這時,他聽見了伊繆爾的驚呼。




公爵驟然站起來,朝白鬱伸出手,眸子裡全是擔憂,像看見了什麼令人不安的東西。




鼻腔中有熱流湧動,接著墜落下來。




白鬱低頭,血恰好滴落在書案,如一朵綻開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