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麼小餅乾 作品
第 85 章 毒發
如今,他明面上的身份是白鬱的替身,而替身對原主有所好奇,是完全符合人設的。
果然,里斯的戒備更少了三分:“那位閣下,我有所耳聞。”
他含糊地說:“白鬱閣下來自黑袍會,是黑袍會的奸細嘛。黑袍會,你也知道,一群莽夫,多的是走街串巷的混混□□的小頭目,還有些年輕貌美的姑娘。只有這個白鬱是個例外,沒進□□,讀書讀出
來了(),還進了伊爾利亞最好的醫學院。倘若沒有這件事?()?[(),他是個好苗子。”
在外人面前,里斯是大公的叔叔,和黑袍會全無瓜葛,他不可能說得太細,也不可能褒揚黑袍會,講得都是些人盡皆知的東西。
這些東西是本地居民的共識,可對白鬱來說,是他第一次聽說。
就像水能喝,火不能摸,這些太過基礎的東西,反而沒人對他提及。
白鬱停頓片刻,寫道:“也就是說,黑袍會讀書的人不多?”
電光火石間,他似乎抓住了某條線索。
里斯奇怪道:“當然,您這也不知道嗎?奇怪,閣下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的?”
白鬱:“住在郊區,確實不知道。
白鬱沒有原主的記憶,但從夫人的口供中可以得知,教堂中的孤兒一起長大,然後根據天賦進入各行各業,有的憑藉美貌,有的憑藉力氣。
伊爾利亞的教堂可不是後世的孤兒院、福利院,事實上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養育幼兒的教堂是個相當恐怖的存在,譬如加拿大臭名昭著的坎洛普斯教會,聖潔的外表下隱藏著難以想象的罪惡,當人們打開教會地基,發現了215具孩童的屍骨,身體上伴隨著虐待和酷刑的痕跡。
黑袍會經營的教會同樣如此,孤兒們沒有父母,就像待宰的羔羊,他們生活條件惡劣,長期遭受洗腦,成了沒有思想的棋子和奴隸,大部分孩子都會在篩選的過程中死去,只有錘頭鯊那樣強壯,或者夫人那樣貌美、得到特殊照顧的孩子,才能成長下來。
長大後,錘頭鯊那樣的多數成為了□□和混混的頭目,他們混跡在市井街頭,成為了黑袍會蔓延在街市中的毛細血管,無聲的控制著一整片區域,為整個組織提供養料,聚少成多,聚沙成塔,這一小片一小片的區域匯合就成了黑袍,會如今龐大的勢力。
而原主在這樣的環境中讀書出來,其實是很少見的事。
“……”
“呵。”在腦海之中,白鬱冷下聲音,輕聲諷笑。
66:“笑什麼?”
白鬱微微閉眼:“我只是想到了一個問題,66,你說,這些孩子長大後,他們會去找誰看病呢?”
□□常有械鬥火拼,有個擦傷碰傷是常事,而黑袍會,必然不敢隨便找診所看病,而這個時候,如果有一位曾經和他們一起在教堂長大的人是醫生呢?
他想起了原主書櫃裡厚厚的病歷。
白鬱也曾疑惑過醫生的診所骯髒昏暗,醫生本人甚至沒有經營許可,可為什麼他的書房中,有那麼多病歷,那麼多人頻繁光顧診所,找他看病呢?
錘頭鯊和夫人是單向聯繫,白鬱誤以為所有人都是單向聯繫,可醫生本人偏偏是黑袍會中的例外,因為原主書櫃中那一疊厚厚的病歷,就是黑袍會的人員名單。
這也是為什麼,他臥底身份暴露後,黑袍會想殺他。
白鬱無聲捏緊了手指。
黑袍會之所以麻煩,就是因為隱秘,
()像暗處的頑疾,難以根治,單論明面上的實力,他們比不過有槍有炮的公爵親衛,只是當隱藏在大街小巷之中,混聚在人群之內,就不一樣了。
如果有了名單,形式瞬間逆轉。
兩人都試探到了想要的東西,里斯確定面前的青年不是白鬱,白鬱更是歸心似箭,再坐在這裡沒有必要,他們揮手鞠躬,各自告別。
里斯打了個手勢:“和您聊天,實在是很開心的事,前些日子我這裡到了幾杯茶水,是從海運過來的東方好茶,想請您賞臉,試上一試。”
侍者躬身上前,澄澈地茶水擺在眼前。
66警惕地飄了過來:“宿主,是帶藥的。”
它拍了拍小屏幕:“不過沒關係,你喝吧,一杯也是解,兩杯也是解,我能確保沒有生命危險,誒?”
話音未落,白鬱已經推開茶水,在紙上寫下:“先生,我恐怕無福消受。”
說吧,他絲毫不考慮里斯的臉面,就這麼起身,徑直離開了。
66:“等等,我們就這麼——”
以系統的設想,如果不喝,應該會遇到阻攔。
可這回,所有的侍者都恭順立在原地,里斯則面帶微笑,神色平靜,淡然目送他離去。
一直到出了宴會,66回頭看了看,還在茫然:“就這麼出來了?”
白鬱搖頭嘆氣,為小系統的天真扶額:“66,這是最後一道試探了。”
黑袍會使用的是成癮性毒藥,這類毒藥的特點是,每到一定時間都要喝上一杯,否則,便如萬螞蟻噬心。骨縫裡都是疼痛,可每月都喝,反而相安無事。
所以在里斯眼中,如果他是白鬱,看到這一杯茶,為了延緩毒發時間,會毫不猶豫的喝下,而如果他不是,才會對莫名其妙的茶水有所顧慮,不敢去碰。
這是招反其道而行之的險棋,直到這裡,他們才算真真正正打消了里斯的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