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麼小餅乾 作品

第 22 章 入V三合一





那姑娘哭了,隔天她父母就來了學校,父親抓著為首的幾個一頓亂揍,母親徑直去了辦公室找班主任,班主任聽說後氣不過,又賞了男孩們一頓戒尺。




後來女孩再也沒被說過,因為她有人撐腰。




可沈辭沒有。




他被叫了兩個學期,沒人替他出頭,他父親去世早,奶奶年紀大了,每日在燈下納納鞋底,做做苦力活,勉強維持生計,同學間的這點事,沈辭沒法去打擾他。




而現在,因為何致遠兩句不二不四,不痛不癢,連沈辭自己都不甚在意的話,謝逾動手了。




沈辭閉目,眼眶泛紅,胸腔酸澀的厲害。




在這方狹小逼仄的隔間中,沈辭恍惚間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下午,他藏在教室門板後面,透過破爛的門縫看,女孩父親一拳一拳,拳拳到肉,沈辭記不起當時的心情了,或許是羨慕,酸澀,嫉妒……種種情緒夾雜在一起,化為鋪天蓋地的茫然和無助。




可現在,也有人為他揮拳了。




謝逾當混混時練過,出拳的動作瀟灑漂亮,手肘帶動腰背肌肉,肩胛崩緊,西裝緊緊貼在身上,勾出流暢的線條,優雅的像英倫電影裡的特工。沈辭看著看著,忽然就想起了這具身體的形狀,想起了在五年前的每一個冬夜,這雙手臂將他緊緊圈在懷裡時,肌肉的起伏,和皮膚灼人的溫度。




他……真的很想抱謝逾。




可現在,謝逾不是他的了。




門外,何致遠厲聲喝道:“謝逾!”




他雖然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但到底是個成年男人,逼得狠了,他紅著眼眶衝上來,便要去掐謝逾的脖子,沈辭從門縫裡看著,眉頭一跳,忍不住靠近了些。




謝逾嘖了一聲,他在國外該吃飯吃飯,該健身健身,身體素質遠不是何致遠能比的,當下一個反扭,何致遠吃痛,當下浮起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你媽的謝逾,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護著沈辭?甚至不惜對我動手,你對他舊情難忘?”




“……”




隔間內外,謝逾沈辭同時一頓。




沈辭無聲揪住衣服,昂貴的西裝下襬一片褶皺,像是要被他揉爛了。




謝逾本來按著何致遠肩膀,聞言手微微一鬆,也露了破綻。




何致遠劇烈掙扎,趁機脫了出來,他踉蹌兩步,見鬼一樣看著謝逾:“你真他媽的栽了?”




江城這麼多富二代,就數謝逾何致遠玩得花,都是沒心沒肺的富貴公子哥,再漂亮的少年少女,玩玩就算了,哪個真正動過心?




“……”




謝逾靜靜看著他,沒說話。




沉默。




何致遠一抹鼻子,抹了一手鮮紅的鼻血,方才謝逾一拳正中鼻子,險些將他鼻樑骨打歪,此時粘稠的血液正順著人中,一滴一滴往下淌。




何致遠一手血,卻看著謝逾笑了起來:“謝逾,你知道沈辭現在是什麼人嗎?人家得了




羅紹青眼,又親手捧出來個上市公司,都快把我家打得找不著北了,現在你叔叔謝遠海見著他,都要恭恭敬敬叫聲沈總,你當年那樣對他,壓著他籤協議,你猜他會怎麼報復你?啊?你猜啊?”




“……”




“哈哈哈哈哈哈,”何致遠越笑越顛,“舊情未了?謝逾,好一箇舊情未了,我等著看你的下場!”




謝逾嫌惡地看了他一眼,平平道:“這你就猜錯了,我從不會對誰舊情未了。”




倒不是他嘴硬,只是就剩最後幾節劇情了,何致遠又是個嘴碎喜歡亂攀扯的,現在沈辭在羅紹那邊做事,如果傳出什麼“謝逾和他有舊情”,對沈辭的名聲也不好,謝逾不想節外生枝。




這是,隔間門咚地響了聲,門板微微顫動,像是被什麼人失控撞到了,只可惜何致遠被揍得只剩半條命,而謝逾正拖死狗一樣將他丟出去,誰都沒注意到裡面的動響。




謝逾將何致遠拖出洗手間,遠遠一丟,他抬手看錶,離宴會結束還有個把小時,於是精挑細選了個隱秘角落,開始打連連看。




系統棲在他肩頭,繞來繞去看屏幕,嫌棄:“宿主,能不能玩個高級點的。”




作為電子系統,他一眼就能看出連連看的最優解。




謝逾:“別挑了,到時候去了精神病院,能玩連連看就不錯了。”




平常還好,沈辭去探視那幾天,他可能得綁著拘束帶躺床上,手腳都被捆紮實,動也不能動。




系統安慰他:“沒事,到時候我給你腦內放小電影,我保證他們都看不出來。”




在場其他賓客都在聯誼交際,只有謝逾自詡“將死之人”,自得其樂,結果他打了兩把,就要破記錄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騷動。




前廳賓客們亂了陣腳,聊天聲陡然增大,謝遠海也快步上前,像是和什麼人說話。




系統離開謝逾,往前頭飛了一圈,而後返回謝逾身邊,屏幕上浮現出“哭哭”的表情。




謝逾動作一頓,遊戲超時,屏幕顯示gameover,他關上游戲收起手機,問:“發生了什麼?”




屏幕上的表情留下寬麵條眼淚,系統抓狂:“啊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最後一場了肯定沒有這麼順利!”




謝逾心中一跳,略感不妙:“到底什麼事?”




系統:“你把何致遠打了,何致遠那個智障,他報警了啊啊啊啊啊啊!”




謝逾:“……?”




他們這群富二代“武德充沛”,平日沒少幹違法亂紀的事情,也沒少打擊鬥毆,只是習慣給錢私了,報警解決問題,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得。”謝逾心道,“光腳不怕穿鞋的,何致遠這是狗急跳牆了。”




不多時,人群自動讓開道路,一副銀手拷遞到面前,執法員神色嚴肅:“謝逾是吧,有人報警說你打架鬥毆,和我們走一趟吧。”




系統快崩潰了:“什麼鬼東西,這劇情怎麼走成這樣了!”




謝逾看了眼屏




幕,小說原文是:“沈辭叫來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按住了謝逾。謝逾兀自掙扎,卻被人反剪手臂,死壓著肩膀,將他像死狗一樣拖走了,”




“……”謝逾嘆氣。




原文寫得很好,很有畫面感,只是如今銀手拷就在面前,他似乎沒法還原了。




畢竟他總不能開口:“同志,麻煩你像拖死狗一樣把我拖走吧。”




謝逾抬手,冷靜分析,腦內回覆:“沒事,不慌,我不是均分65嗎?還有5分可以扣,這種小劇情點最多扣兩分,還剩下3分。”




系統愁雲慘淡,嘀嘀咕咕:“……話雖如此,但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沈辭再厲害,也沒法跟執法員搶人,謝逾被押上車,就看見鼻青臉腫的何致遠。




何致遠眼睛腫了,鼻子破了,下巴在流血,小腹上還捱了兩腳,全是淤紫淤青,看著怪嚇人的。




但也只是看著嚇人,謝逾收了力道,何致遠這一身青紫都是皮外傷,連輕傷都夠不上,就算去做傷痕鑑定,謝逾也不用去坐牢,頂多算個打架鬥毆,妨礙治安。




幾人作了個筆錄,按照規則,謝逾得行政拘留,執法員看他模樣不錯,不像慣犯,身上也是一水兒高定,便問:“要不要保釋?”




保釋不需要距離,但需要交筆保證金,還得有個保釋人簽字負責。




這錢對江城的富二代就是灑灑水,但謝遠山一死,謝遠海就聯合其他股東回購股權,現在錢還沒到賬,而謝遠海巴不得謝逾名聲敗壞,好讓董事會將他除名出局,不可能簽字保釋他。




剩下週揚許青山。但周揚不在江城,回京城繼承家業了。而許青山,謝逾不想和和他扯上關係,暴露他們是舅甥的關係,不然到時候沈辭查出來,發現許青山是他親戚,給他換個精神病院,謝逾找誰哭去。




這麼一盤算,諾大個江城,他還真找不出保釋人。




謝逾嘆了口氣,往椅子上一攤:“拘留吧。”




執法員一頓,第一次見這要求:“真不保?”




謝逾笑:“沒人保。”




他略略自嘲,心道:“兩個世界了,要我找,都找不到人保。”




謝逾習慣獨來獨往,沒什麼交心朋友,高中時精神有問題,同學都躲著他,某次他翻牆逃課,在巷外撞見搶錢的混混,也動過手,行政拘留過一次,那時同樣沒人保。




不過謝逾心大,倒也不在意,如果說第一次還挺彆扭,現在一回生二回熟,還挺自在。




保釋手續複雜,拘留手續倒簡單些,執法員很快辦好,將文件打印出來,他給謝逾遞上印泥:“看看有沒有錯,在這裡按個手印。”




謝逾低頭,罪名那一欄寫著:“涉嫌故意毆打他人,妨礙治安。”




謝逾心道他可不是故意毆打他人,純屬何致遠嘴賤,但這些理由說來也沒用,便乾脆認了。




他還帶著手銬,動作受限,便姿勢彆扭地抬起大拇指,沾上印泥,想要按在手續上。




但下一秒,文




件忽然被抽走了。




“等等,你稍等。”




似乎來了新的消息,執法員查看電腦,對著謝逾打了個停止的手勢:“好像有人來接你了。”




謝逾一頓:“誰來接我?”




執法員低頭敲鍵盤,而後替他解開手銬:“你出去看就知道了,我這邊顯示他已經交了保釋金,簽字負責了,你可以走了。”




“……”




要行政拘留時,謝逾一切正常,現在有人保釋了,他反而怔愣起來,直到執法員敲了敲桌子,才站了起來。




現在這情況,還有誰能保釋他?




謝遠海?謝遠海正在宴會上交際,喝得爛醉如泥,沒空管便宜侄子。




周揚?更不可能,飛機飛都趕不過來。




許青山?許青山人在遠郊醫院,沒人給他報信,他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




謝逾皺起眉。




還能有誰?




他跟著執法員穿過連廊,走到正門,隔著遠遠的,終於看見了大廳長椅上的保釋人。




那人一身合體西裝,容貌清俊漂亮,儀態典雅端莊,此時正翻閱著文件,有幾縷髮絲落在眉邊,他許是惱了,便抬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將額髮別了進去,廳堂的白熾燈落在在他身上,映著冷白的皮膚,潤澤的像裹了層白釉。




這人單是坐在那裡,就有一種獨特的溫雅氣質,讓寒酸大廳也高級起來,他背後生鏽的鐵藝長椅都像是博物館裡承託展品的展櫃,而他本人,則是玻璃櫃裡陳列的古董瓷器。




謝逾屏住呼吸。




……沈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