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麼小餅乾 作品

第 22 章 入V三合一


沈辭當時便自嘲一笑,他從來不曾將謝少爺迷得昏天黑地,兩人中,謝逾才是毫不留戀,置身事外的那個,傳聞中好色如命的謝少爺在床上比最正直的君子還要恪守禮儀,除了淺淺的擁抱,再無其他。




而今天,謝逾甚至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他暗自諷笑,心想:“謝少爺當真如傳聞一樣薄情寡義,喜歡的時候百般寵愛,不喜歡了棄之如履,活生生地人杵在面前,連只阿貓阿狗都不如。”




“……沈先生,沈先生?”謝遠海湊過來,“您今天狀態不好嗎?”




短短几分鐘,已經走神無數次了。




沈辭站起身:“方才路上堵車,我坐得久了,有些暈車,去洗手間洗漱一下。”




謝遠海連忙給他指:“在西南角。”




沈辭:“多謝。”




他撥開人群,朝西南角走去,繞過兩堵花牆,停在了衛生間門口。




隔著薄薄一扇門,沈辭頓住了腳步,略微頭疼地按了按了眉角。




他的思緒絮亂如麻,跟著謝逾並不是個好主意,謝少爺明擺著對他沒興趣,趕著湊上來,除了自降身份自取其辱,仿若那些隨便磋磨的廉價玩物外,並沒有其他用處。




可他還是跟了上來。




沈辭略略抿唇,他越是不安,表情越是冷肅,此時一張臉冷若冰霜,若是和謝逾遇見,也可以裝作恰巧。




沈辭握住把手,拉開了門。




視線範圍內空無一人。




()最裡面的隔間上了鎖,謝逾在裡面。




沈辭一頓,旋即沒事人似地洗了手,他好好地打上洗手液,又細細淋淨了,從容地像其他任何一個宴會上的客人。




可這時,身後隔間的門鎖一動,他忽然全身緊繃,大踏步向後,找了間最近的隔間徑直走進去,關門落鎖一氣呵成。




沈辭:“……”




這副姿態實在狼狽。




謝逾不知道隔壁有人,他優哉遊哉地晃出來,閒閒洗手,而後掏出手機,開始打遊戲。




他玩的是俄羅斯方塊,在嗶嗶嗶的音效重,方塊先後掉下來,謝逾操縱移動,頃刻消了一大片。




系統:“……我們一定要在這裡打遊戲?”




謝逾:“避避風頭,避避風頭。”




宴會廳的洗手間點著香薰,沒什麼奇怪的味道,謝逾雙手操作,怡然自得。




沈辭:“……”




他戰立難安。




過十分鐘,謝逾站累了,打算換地方接著站,他正要出門,忽然閃進來一人,將門落鎖了。




謝逾收手機的手一頓。




來人是何致遠。




比起以前意氣風發的模樣,他如今的形容可謂慘淡:頭髮凌亂,眼底滿是紅血絲,青色胡茬爭先恐後從下巴冒出來,一套西裝鬆鬆垮垮皺皺巴巴,邊緣翹起,似乎很久沒有熨燙整理過了。




當年江城炙手可熱的花花公子,居然淪落成了這副模樣。




他盯著謝逾,表情猙獰瘋狂,太像個瘋子,謝逾不動聲色地後腿一步:“系統,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噢,你走之後,何致遠出點變故,但每次我說他你都沒什麼興趣,後面我就沒說了。”




謝逾:“什麼變故?”




系統:“聽說是他聚眾那啥的事情被捅出來,證據確鑿,家裡花了大價錢壓下去,但基本放棄他這一脈了……”




何家家大業大,不像謝氏只有謝遠山謝遠海,謝遠山還只有謝逾一根獨苗苗,何氏內部競爭相當激烈,何致遠出了這麼大的問題,基本無緣家族繼承人了,接下來只能說吃穿不愁,其餘就捉襟見肘了。




謝逾皺眉:“小說中有這茬嗎?”




他話音未落,何致遠忽然上前,一把按住了謝逾的肩頭,雙目赤紅,咬牙切齒:“謝逾啊謝逾,你養得好情人,你養的好情人!害我淪落到這種地步……”




他神神叨叨地念了些有的沒的,聲線陡然高亢:“你要幫我報復回來!謝逾!你要幫我報復回來!”




謝逾挑眉:“報復誰?”




“沈辭!沈辭……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你知道他幹了什麼嗎?!”




謝逾:“哦?他幹了什麼?”




系統已經將信息顯示在平板上,從沈辭如何聯繫林音,找到之前受害的男孩子女孩子,到他如何設局讓林音傍上羅紹這條船,再到如何獲得羅紹的信賴,一五一十,清清楚楚。




謝逾略感好笑,樁樁件件都是何致遠自己做的,玩




漂亮姑娘的是他(),打人的是他╳(),舉辦各種宴會的也是他,後面東窗事發,也純屬活該,自取滅亡,結果現在哭得醜態百出,好像有人用槍指著他,逼他□□虜掠一樣。




何致遠額頭青筋暴起:“謝逾,你他媽的不會以為沈辭是什麼清純小白花吧,我告訴你,他心思髒得很,當時勸林音不索賠,我還當他多愛你,多聽話,結果轉頭把我害了!嗯?!他就是這麼當你的情人的。”




謝逾沒說話,慢條斯理地洗起手來。




這手剛剛被何致遠握了,他膈應。




何致遠可不知道謝逾怎麼想的,他握住謝逾,雙手瘋狂顫動:“謝逾,我們可是幾十幾年的兄弟,他今天抖我的料?明天呢?明天抖誰的?他接近你,從你這拿好處,可轉頭就把你兄弟賣了,他這個忘忘恩負義的婊……”




何致遠氣急,詞彙逐漸不堪入目。沈辭藏在隔間中,聽得一清二楚,臉上卻沒什麼表情,洗手間慘白的燈光照在他臉上,面容白如金紙,連往日柔和的眉眼也多了幾分凌厲。




是的,這一切是他做的,可再來一次,他依舊會這樣做。




何致遠是真人渣,他不但玩林音這樣的,還玩那些初入社會、年少慕艾的男孩子女孩子,有些人離開他身邊大半年,還會在夢中驚醒,沈辭在醫院陪護,見得多了,若非何家花大價錢擺平,他會直接送何致遠坐牢。




但是……




沈辭指腹無意識地摩梭。




但是謝逾,會怎麼想呢?




傳言中,謝家大少爺講義氣,最看重朋友,而沈辭待在謝逾身邊,用著謝逾拿到的實驗名額,轉頭卻對著謝逾的朋友下手,毫不誇張地說,沈辭幾乎一手葬送了何致遠的前途。




以至於何致遠在這汙言穢語,他竟然找不到一句駁斥的言語。




謝逾會認可何致遠的話,認為他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嗎




何致遠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像抓住了唯一的發洩口,試圖將所有惡毒宣洩出來。




“謝逾,你不知道吧,他可有本事了,你出國不到五年,他轉頭就扒上了羅紹。我呸!裝成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樣,讓我碰一下和要死了一樣,結果轉頭上了羅紹的床,現在倒是發達了,他個人儘可夫的賤ren婊zi……”




一門之隔,沈辭攥緊手心。




他不在乎這些汙言穢語,自從跟了謝逾,風言風語就沒斷過,甚至到現在為止,A大校園論壇還留著帖,說他如何如何耍手段玩花樣,如何如何傍上了謝少。




沈辭從不將這些言論放在心上,可他沒法沒法接受何致遠將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攤開來,攤在謝逾面前。




“說完了嗎。說完了,輪到我說吧。”謝逾已經洗乾淨了手,他施施然抽出紙巾,仔仔細細擦乾指縫裡的水。




“何致遠,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做一件事,你猜是什麼?”




話題轉換的太快,何致遠一愣:“什麼?”




謝逾笑了一聲,在何致遠驚愕的表情裡驟




()然抬手(),仰面一個下勾拳?()_[((),正中他下巴,這一拳又沉又重,將何致遠打得一個踉蹌,半跪在了地上。




“你!”




“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在想,這世界上怎麼有你怎麼欠揍的人?”謝逾居高臨下,揪著何致遠領帶將他拎起來,對著小腹就是哐哐兩拳,“何致遠,我說你怎麼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在我面前汙衊沈辭,你也配?”




謝逾雖然高中挺混,卻沒點滿罵人技能,他說髒話的水平比何致遠差太多,是絕對說不出婊*賤*這樣的詞的,好在他經常鍛鍊,腹肌胸肌都還看得過去,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揍起人來得心應手。




門裡的沈辭直接愣住了,他按著門縫邊緣,像是定在了原地。




沈辭試想過很多種謝逾的反應,但獨獨不包括對何致遠揮拳。




何致遠也懵得可以,他捱了幾重拳,一邊狼狽躲閃,一邊怒罵:“操你媽的謝逾你瘋了?”




按照小說,謝逾不該對何致遠拳腳相向,他沒這個戲份,但既然劇情都走到尾聲,何致遠又是個八十線開外的男配,連個結局都沒有交代,謝逾心想揍就揍了,能出什麼問題?乾脆順應本心。




他一拳捶在何致遠下巴上:“再說一遍,操誰媽?”




何致遠就是來找謝逾發瘋的,沒想到謝逾比他還瘋,當下吐了唾沫,面目猙獰:“謝逾你他媽是真瘋了,沈辭那賤貨給你下什麼藥……”




話音未落,謝逾又是一拳,何致遠的眼睛頓時就青了,鼻血順著人中留下來,好不狼狽。




謝逾按著他:“何致遠,我警告你,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你好意思和我這個,沈辭心思髒?沈辭賤?他心思他媽能有你髒?能有你賤?你也配?”




謝逾沒忍住,罵了一聲:“傻逼玩意。”




原文裡沈辭被虐到那種程度,也沒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說報復,他只報復原主一個,原主的親朋好友安安穩穩。甚至抑鬱症最嚴重的時候,也僅僅傷害自己,不曾傷害他人,再後來,他身體虧空病症嚴重,大病小病不斷,瞅著沒多少時日了,又捐出大半家產,資助窮困的孩子。易地而處,謝逾自認做不到如此。




這樣一個人,也是何致遠能詆譭的?




隔間裡,沈辭無聲蜷起手指。




這實在是一種新奇的體驗,沈辭家裡窮,長得卻好看,從小到大流言蜚語沒斷過,說他出來買的,說他媽媽出來買的,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也不是沒有人為他鳴過不平,韓芸芸李越每次論壇上看見了,也會抱怨,會生氣,可他們最多也就是回帖澄清兩句,而這些澄清從來激不起水花,就淹沒在謠言和誹謗中了。




漸漸的,沈辭學會了不看,不聽,他不去看那些論壇,不去聽那些八卦,於是,他也就不在意了。




可現在,謝逾一拳又一拳地砸下來,沈辭站在隔間裡,恍惚間回憶起了小時候。




那時,他和班上另一個女孩,兩人都長得很漂亮,班上男生不知道從哪學了“勾欄瓦舍




()”“窯子”“頭牌”這個詞彙,圍著他倆打趣,說他們是男頭牌和女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