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麼小餅乾 作品
傷神
何致遠料不少,他玩得花,多人未成年都有涉及,後來都用錢擺平了。
林音呷了口咖啡:“羅紹還說,他對謝逾的料也有興趣,如果你願意給,他出雙倍。”
沈辭平平道:“我沒有謝逾的料。”
他和謝逾在一起的幾個月,謝逾清白得不能再清白,言行舉止不像是富二代和協議對象,倒像是真真正正的情侶。
林音嘀咕:“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她拿起包包,準備結賬:“對了,沈辭,我從羅紹那裡拿到的消息,何致遠前段日子會江城了,他和新女朋友在酒吧裡喝酒,喝醉了,放話說要弄你。”
沈辭喝水的動作一頓。
“但是,但是!”林音繼續,“周揚回了京城,見了何家老爺子,不知道說了什麼,也不知道和你有沒有關係,老爺子就把何致遠提溜走了,所以你現在是安全的。”
沈辭頷首。
他們互相交換情報,臨走時,沈辭叫住林音,推過去一張紙:“幫我查查這個。”
是一串無規律的號碼。
林音:“銀行賬戶?”
沈辭:“前些日子我奶奶病重,需要錢手術,第二天我就收到的善款,某慈善基金說我符合資格,將錢直接打到了我賬戶上,”
林音嘿了一聲:“我還以為從你賬戶上划走了錢,給你錢不是好事兒嗎?估計是運氣好吧,這也要查?”
沈辭笑了聲:“可我前二十年的生命中,從未遇到這樣的好事。”
沈辭從不信免費的午餐,他前二十年遭遇了那麼多變故,父母相繼離世,親人查出重病,那次不是絕望再絕望,那個時候,命運可從未這樣善待他。
而現在畢業在即,雖然缺錢,卻有東西可以變賣,生活好上許多,這資助卻這樣不偏不倚地砸了過來?
沈辭補充:“這個基金會,之前沒有打過款,也沒有受益人,我是第一個,查不到什麼信息,所以想讓你幫忙試試。”
林音展開紙片:“之前沒有打過款也沒有資助人……我問問羅紹,讓他看吧。”
她說著,點開通信界面,給羅紹發了號碼,示意沈辭先坐:“稍等,他們註冊基金都是有備案的,我讓他幫你看看。”
沈辭點頭,安靜喝著面前的白水,他心中有個荒謬的預感,隱隱約約無法證實,卻不容忽視。
其實,命運曾善待過他,有人給與了他需要的一切,卻未曾索要任何東西。
半個小時後,林音的手機叮了一聲,她滑開界面:“唔,看樣子真的是你運氣好,這基金會主辦者的名字我們都不認識,不是圈裡的人。”
沈辭微微鬆了一口氣,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慶幸,他問:“是誰。”
林音:“是個精神病專家,開了家精神病院,叫許青山……誒,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沈辭失手打翻了面前的水杯,玻璃杯滾落於地,四分五裂。
許青山。
沈辭默唸這個名字。
他不知道許青山和謝逾的關係,但他知道,謝逾曾出現在許青山的辦公室,而許青山拿著謝逾的病歷,神色親暱。
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許青山恰好是謝逾的醫生,他還恰好資助了一個人,是謝逾曾經的情人。
可為什麼……
為什麼要在一走了之以後,又打來這筆資助?
為什麼在拋棄舊玩具後,又惦念著他重病的奶奶?
為什麼音訊全無,為什麼毫不在意,為什麼……
為什麼對他那麼好,又害他那麼難過。
沈辭呼吸急促,思緒混沌,他遮掩著俯下身子,撿地上的玻璃碎片,手指觸碰到鋒利的邊緣,劃出一道血口。
林音驚呼一聲:“你撿什麼?”她拉開凳子站起身,“服務員在嗎,有沒有掃把?”
“沒事。”沈辭壓下微抖的手,指腹尖銳的疼痛讓他平靜下來,他勉強鎮定,微笑,“走神了,抱歉。”
林音無語:“你真是,算了,好完了,走吧。”
他們交換完情報,各自站起身,從咖啡廳前後門離開,新年鐘聲響起,沈辭踏過溼漉漉的長街,隱入了漫天風雪中。
*
時間如水般過去,謝逾用了三年修夠學分,剩下兩年閒來無事,除了各地旅遊,還輔修了雙學位。
第二學位他選了文學,不摻雜任何功利主義,純粹是學著玩。
銀髮的老教授在講臺上唾沫橫飛,從荷馬講到加繆,謝逾在下面閒閒翻著書,偶爾睡覺,時不時記一筆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