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麼小餅乾 作品
醫院
他倆說到尾聲,隔著玻璃窗聽見有大巴剎車,青山精神病院位置偏僻,少有車輛來往,院內靜悄悄的,這剎車就格外明顯。
謝逾呷了口茶:“什麼情況,送病人用大巴一車一車送?”
許青山從窗戶前往下望,笑道:“是一些學校的志願者,他們幫我們幹一天活兒,拍個照拿去宣傳口宣傳,每年都要來一兩次的。”
兩人又寒暄幾句,許青山給謝逾遞了藥方,讓他去開藥,下午的諮詢便結束了。
謝逾從電梯下行,恰好遇見志願者們從樓梯上樓,領隊拿著小旗,寫著A大志願小組,他冷淡地瞥了一眼,便往藥房去了。
人群中,沈辭動作一頓。
這是A大組織的學生志願活動,來遠郊的精神病院當一天志願者,參參觀,掃掃地,配合宣傳委拍照,就給200補助,錢多事少,沈辭還是靠著李越的人脈才搶到了。
但他怎麼也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謝逾。
還是這樣的謝逾。
謝家大少爺囂張跋扈又風流肆意,嘴角時刻噙著笑,可剛剛路過的時,他神色冷寂,面上繃得很緊,沒有半點笑意。
謝逾的骨相輪廓其實極為清晰銳利,平日掛著笑,才柔和一些,現下冷著表情,眉宇間全是倦怠,便有種生人勿進的冷肅。
有同學看見沈辭的視線,好奇打量:“沈師兄,你認識那個人?”
謝逾身量高,長得也好看,單是背影,就足夠吸引人了。
沈辭道:“是我的……朋友。”
他實在想不到為什麼謝逾會出現在這裡。
謝少爺金尊玉貴,豪車名錶,應當不至於有什麼精神問題。
沈辭思量片刻,和領隊招呼:“我朋友在,先走一步。”
學生志願活動沒有嚴格規範,拍照時人在就行,領隊揮手示意他自便,沈辭上前兩步,跟著謝逾下了樓。
他在轉角陰影處站定,看見謝逾進了藥房。
過了片刻,謝逾取好藥,將藥單隨意丟進垃圾桶,而後邁步走了。
沈辭頓了片刻,從陰影中走出來,立在垃圾桶前,看清了藥單上的文字。
“拉莫三嗪分散片三盒,碳酸鋰片一瓶,奧卡西平片兩盒……”
三種藥物,都是用來治療躁鬱症的。
他俯身撿起藥單,撫平皺褶,盯著看了好半響,收進了胸前口袋中。
另一邊,謝逾剛剛走出院門,忽然一拍腦袋:“我怎麼把投資給忘了?”
他最初找精神病院就是為了投資,結果諮詢一場,倒把正事給忘了。
謝逾起身折返,系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面前,熒藍色屏幕撞了撞謝逾:“宿主,剛剛那個表是怎麼回事?你好遊刃有餘的樣子。”
正常人裝精神病是很難的,更遑論做完一套專業量表卻不露任何破綻,可謝逾甚至沒有停筆思考,行雲流水地寫完了。
謝逾笑了一聲:“因為我也得過精神病啊。”
系統:“?”
“!!!”
它提高音量,不可置信:“什麼?!”
謝逾表情平靜,毫不在乎剛剛丟出了個驚天炸彈:“高中的時候有,輕微的,不嚴重,已經好了。”
他笑看系統:“你不是說我和原主有一定相似度,包括姓名、長相、家庭背景、童年經歷等等等等,那麼原主遭遇過的事情我也遭遇過,這很正常。”
系統愣愣:“什麼?”
謝逾是原書中的配角,戲份佔比少,也沒有描寫刻畫,系統並不清楚他的背景。
謝逾雲淡風輕:“沒什麼,就是父親喜歡虐待,讓母親未婚先孕,然後將人打進精神病院,之後虐待孩子,想把孩子丟福利院,最後發現精子活力不行,只有這一個孩子可以繼承家業,於是又顛顛接回來,放在身邊養。”
系統略微卡殼,它明明是個電子生命,卻和人類一樣窒住呼吸。
他小心翼翼:“你的爸爸,打你嗎?”
謝逾哂笑:“你把我身體弄過來的時候?我背上那些痕跡你沒看見嗎,就是小時候打出來的。”
系統一怔,澀然:“似乎是有的。”
“得益”於家庭,謝逾和原主一樣,也得過躁鬱症,高中時候尤其嚴重,一度無法學習,也正是那個時候,他學會了喝酒打架開機車,後來經濟獨立遠離原生家庭,加上藥物的干預治療,他才好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嗎?原主也是這樣的嗎?”系統有點難過,喃喃自語:“那他脾氣那麼暴躁,還有特殊癖好,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