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只是?後來這棵長松被人連根拔起,而他,則是?送刀之人。
“良學這孩子沒少吃苦。當年我對太子溺愛,以至於他甚至沒學會如何保護自己才被人所害,所以我將良學接進皇宮之後,就一直在教他將來如何成為一個君王。”許肅裕微微低下頭,從背後看?去,他雖然?仍舊站得脊背挺拔,卻也能看?出?蒼老之態,“仁心,是?他的最後一課,手刃殺父之仇,是?他最後一場試煉。他學會了?,做到?了?,我才能放心地將這萬里江山交付於他。”
紀雲蘅想起許君赫先前的遭遇,他受了?很多傷,也失去了?一些人,吃了?不少苦頭。他總是?親身?犯險,沒有利用皇孫之位將所有事情都推給手下的人,他就是?要?親手抓住那些,害死了?他父親的人。
紀雲蘅在這一刻無比理?解許君赫的心情,就像她也願意為了?裴氏,為了?母親堅定?地參與那些事,哪怕知?道兇險萬分。她覺得自己好像跟他共同了?一顆心臟,連跳動的頻率都相同。
她看?著畫上的俊美狀元郎,問道:“陛下,此局何解?”
許肅裕轉身?,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視線似乎聚焦在她眼角的那顆痣。
紀雲蘅與年輕時?候的裴寒松太過相像,只要?見過裴寒松年輕模樣的人,都能第一眼看?出?她與裴寒松之間必然?血脈相連。
“昔日周郎江上一戰,將萬事俱備時?,還欠一場東風。”許肅裕高深莫測道。
紀雲蘅聽不懂,滿臉迷茫,看?起來有幾分呆傻。
許肅裕看?在眼裡,又覺得她與裴寒松不太像。她看?起來反應遲鈍,也算不上口齒伶俐,打面上一看?就是?一個軟性子的人,被欺負時?可以任意捏成各種?形狀。這樣的孩子,似乎無法成為母儀天下的後宮之主。
在後宮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自然?也無法應對那些爾虞我詐。
可許君赫對她的情愫幾乎全寫在眼睛裡,只需一個落在她臉上的眼神,就能讓人看?個分明。
如此熱烈濃郁的感情,彷彿是?年輕人獨有,且用之不竭。現在就算是?讓許君赫在東宮裡造一間金屋給紀雲蘅,他定?然?也是?二話不說就去做。
許肅裕心血來潮,突然?開口問:“紀丫頭,你可想住在皇宮裡?”
紀雲蘅一愣,“皇宮?是?陛下和良學的家嗎?”
許肅裕聽後就笑了?笑,又道:“看?來還是?問得太早。”
紀雲蘅沒想明白皇帝所說的話,還想追問,卻見許肅裕就擺了?擺手,背過身?去道:“朕乏了?,你先回去吧。”
拜別皇帝之後,紀雲蘅邊思考邊往外走。她覺得皇帝總是?將話藏三分,分明用意在左,說出?的話卻往右邊去。紀雲蘅聽不懂,因此思考起來更為費勁,恍惚間走出?了?大殿,就看?見許君赫站在外面,像是?等候許久了?。
她不自禁地加快了?腳步,來到?許君赫跟前,“良學,你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