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歌且行 作品
第 91 章
許君赫就一人精,有時候光看看紀雲蘅臉上的小表情,看看她的小眼神,就能猜到她在想什麼。只是許君赫一來不想太過冒進將紀雲蘅再嚇走,二來也的確是太忙。從盒子裡拿出來的那幾張畫像,找起來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大多時候他都是空手而歸,但也不是一無所獲,在高強度地搜尋過後,許君赫找到了當年涉事的幾個人。從他們手中陸續得到了在平沙山建造私宅和挖地道的文書證明,上面都蓋著官印,只不過這些官印並沒有孫相的。十多年前他們都還是泠州本地的小官,這
()麼多年過去,已經一步步往皇城朝廷靠攏,其中兩個許君赫在朝中還認識。
這些還不夠。沒有找到與孫相最直接的相關罪證,這些東西拿出來,最多也是將那幾個孫相的狗腿子砍下來而已。
許君赫將那些畫像翻來覆去地研究,其他人基本找到,還剩下一個死活沒有線索,人跟死了一樣,不管到何處都打聽不到這樣相貌的人,好像事情進展到這裡,又卡住了。
四月中旬,本該早就逃跑的程子墨突然上了山,蹲在行宮門口,說什麼也要求見許君赫。
許君赫聽他在門口等著,就讓人請進來,誰知他一進來,張口便道:“太孫殿下,你快救救草民吧!”
許君赫正與紀雲蘅下象棋——是她非要玩,覺得自己是個象棋高手,所以央著許君赫陪她下。
“什麼事?”許君赫說話間,輕描淡寫地吃掉紀雲蘅的車棋,引來紀雲蘅不滿的視線。
“那位京城來的樊大人突然派了衙門的人要抓我,我這老老實實的也沒犯什麼事啊?我怕進去之後出不來,就讓人先拖著衙門的人,自己偷跑出來找您了,您要是不救我,我指定死在牢裡!”程子墨哭天搶地地控訴,抹了兩滴不存在的眼淚。
“樊文湛是大理寺丞,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殺人。”許君赫眉尾輕揚,“你當真什麼事都沒做?”
“那是當然!我這段時間活得藏得比老鼠都隱秘,哪還敢出門!”程子墨哀嚎。
許君赫被這聲音驚擾得擰緊眉毛,“別鬼叫,我喊人來問問。”
剛說完,他又對紀雲蘅道:“你若落在這裡,我就把你的另一個車棋吃了。”
“不會的。”紀雲蘅說:“那前面還有兵棋,你只能吃前面的。”
許君赫將炮棋推過去,“現在可以吃後面的了。”
紀雲蘅皺皺眉頭,又趕忙將車棋給退回來。
如此一來一回,看得程子墨目瞪口呆,他從不知道棋還能這樣下。他在邊上看了一會兒,發現紀雲蘅好像不懂什麼叫做“落子無悔”,棋子在上面劃來劃去,許君赫總是不動聲色地留出很多時間給她悔棋,直到她開口催促才動手走自己的棋。
樊文湛被喊上山是一個時辰後的事,見到程子墨時,他還頗為驚訝,走過來就要捉拿他的領子,“你小子原來在這,我說怎麼拿不到的人,原來與我們太孫殿下還有交情。”
程子墨縮著脖子又是拜禮又是討饒,說了些好話,巴巴地看著許君赫。
“你抓他進衙門是為何事?”許君赫看了好一會兒的戲,這才開口詢問。
樊文湛道:“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再問問先前鄭褚歸那一案,杜巖是如何參與其中的。”
許君赫有些訝然,“杜家人還沒處決?”
“哪有那麼容易就給人定罪了?杜員外在泠州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好多百姓隔三岔五地去衙門,哭著求衙門放了杜員外呢。”
樊文湛自顧自坐下來,倒了杯茶灌了兩口,嘆道:“而且證據不足,
我翻找了許久,發現就杜家參與先前那樁案件的證據就只有姓程的這小子和被救的三兩個姑娘的幾份口供,旁的沒有。()”
沒有其他證據??()_[(()”
後來抄查杜家的事許君赫並沒有參與,那會兒鄭褚歸被毒死,他忙得不可開交,本以為杜家會連同其他人一同被處斬,誰知道卻因為證據不足給拖到了現在。
“這些口供無法給杜家定罪,且杜家在泠州聲譽過大,直接殺人肯定是不行的,沒有別的證據,估計要放人了。”樊文湛道。
紀雲蘅在旁邊聽著,將棋子一個個擺正,“杜家不可能無罪的吧?”
許君赫看她一眼,“自然。”
“說起來,其實我心裡也一直有個疑惑。”紀雲蘅抬眸與他對視,道:“遲羨先前不是一直在那位鄭大人身邊嗎?還是他動手殺了今言,為何他沒有下獄獲罪呢?”
許君赫捏了一個帥棋在手裡,指腹在上面摩挲著,淡聲道:“遲羨殺柳今言是因為她欲對朝廷命官行兇,所以斬殺刺客無罪。”
他轉了個臉,對樊文湛輕笑一聲:“既然杜家無罪,那也放了吧。”
“當真?”樊文湛挑眉。
“自然。”許君赫道:“找不出杜家的罪證,無非兩種可能。一是他背後有人,二是杜家一早就有防備,知道會有這麼一日,所以處處小心半點罪證都沒留下。而這種人,大多是有前車之鑑才會如此謹慎。”
換言之,慣犯才會如此。杜員外或許在參與拐賣案之前還犯下了別的事,對於掩蓋罪證相當熟練,且做得很完美。
許君赫摸出最後一張畫像,盯著上面的人看了又看,不知是心理暗示還是什麼,倒真感覺與杜員外有那麼一兩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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