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星星 作品

第 124 章

 “按敬修容說的辦。”

 坤寧宮的一眾宮人立即被拖了下去,這群宮人在坤寧宮得意慣了,何時見過這種場景?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求饒聲響徹宮殿。

 問春和問夏也不例外,都被帶了下去,或者說,她們二人才是重點。

 皇后立時成了孤家寡人,她站在殿內,今日好像格外的冷。

 她想起早時起身後的好心情,只覺得是一陣諷刺。

 所有人都在看著她,有人想要拉下她,有人在默默觀望形勢,也有人任由事態發展,但沒有一個人替她說話。

 但皇后全然沒有想到,居然還沒完。

 有人匆匆從外面跑進來,是去替丁氏和穎氏斂屍的宮人:

 “皇上,庶人姚氏說是有事要報,和當年馮妃被毒殺一事相關!”

 宮人下意識地看了眼皇后,這一眼,讓皇后忍不住地閉上了眼。

 一件件事接踵而來,皇后怎麼可能還不知道今日一事都是被人算計好的!

 眾人也瞧見了這一眼,都控制不住地變了臉色。

 宮人低頭:“姚氏


說,當初馮妃被害一事和皇后有關。”

 當年一事居然還有反轉,眾人譁然,時瑾初的手指順著腰間玉佩擦過腰帶,片刻,他冷淡頷首:“將人帶來。”

 他話音中沒什麼情緒,好像不惱不怒,但越是這樣平靜,越讓眾人覺得有種風雨欲來的不安。

 姚嬪很快被帶來,她的樣子有點悽慘,是被人抬過來的。

 她被杖責三十,脊背都要被打斷了,站都站不起來,姚嬪在冷宮只待了一晚上,她已經想到往後的難熬。

 姚嬪一度想要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結果,她從白蓉口中得知了今日一事,她知道邰諳窈對這一胎的重視,從未想過邰諳窈會自導自演,在聽說是皇后動了手腳後,她信了。

 她不得不信。

 她沒想害過邰諳窈,必然是有人出手,這個人能安插人手進雨花閣,邰諳窈入宮不久,還沒有這個能耐,皇后卻是有的。

 站在皇后的處境上,她也不會讓邰諳窈誕下皇嗣威脅二皇子的地位。

 合情合理,況且,姚嬪一直都知道皇后不是表面那麼和善寬容之人,她對邰諳窈早有謀害之心。

 姚嬪不是一個人來的,同來的還有白蓉。

 白蓉早沒了當初在朝陽宮伺候時的體面,她狼狽了許多,兩人一進來,眾人就忍不住退了兩步。

 周貴嬪在看見姚嬪時,越發沉默了。

 姚嬪上來就爆了驚天大雷:“當初嬪妾親眼見到坤寧宮的問夏殺

 害了紅絨!”

 紅絨。

 眾人想了許久,才想起來她是當初馮妃一事中被人殺死埋屍在梅林的那個宮人。

 也正是因為紅絨,良妃才會被牽扯到那件事中,被貶成了修容,後來鬱鬱寡歡而終。

 皇后臉色驟變,立時打斷她的話:

 “放肆!你可知攀咬上位是何罪名?!”

 姚嬪自嘲,她都不想活了,她還怕什麼罪名,她感覺到有一道視線複雜地落在她身上,讓她如芒背刺。

 她知道那道視線來自誰。

 姚嬪心想,周貴嬪應該發現她的那條手鍊也有問題了吧。

 她瞧得清楚,她甚至不如周貴嬪得寵。

 她和周貴嬪同時和邰諳窈交好,邰諳窈不能侍寢時,那麼恩寵也未必會落在她身上。

 為此,周貴嬪最好也和邰諳窈一樣不能侍寢。

 這宮中女子為了得寵,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姚嬪也一直不覺


得自己有錯。

 直到如今,她感覺到背後那道視線,想起往日周貴嬪對她處處維護,她居然不敢回頭望周貴嬪一眼。

 姚嬪眼淚掉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或許是背後的傷太疼了。

 敬修容也沒想到居然還能讓皇后罪上加罪,她無視皇后,道:“你當時為何不說?”

 瞧著是質問,但話外之音,卻是默認了她說的是真相。

 皇后被氣得臉青。

 姚嬪自嘲地說:“嬪妾人低言輕,豈敢得罪皇后娘娘,只能裝聾作啞當什麼都不知道。”

 “但誰能料到,嬪妾都裝作瞎子了,還是逃不過被利用的下場!”

 眾人被她說得心有慼慼,或許是感同身受,她們更能理解姚嬪的話,她們不得寵、不得勢,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惹是生非。

 換做是她們,她們也會和姚嬪一樣,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

 白蓉也磕頭,一臉驚懼不安道:

 “當初娘娘被害,奴婢也的確見到過問夏在朝陽宮外徘徊,後來娘娘出事,奴婢心慌不已,害怕會被事後滅口,才不敢吐露真相,求皇上恕罪!”

 皇后被氣笑了:“當初不敢,現在怎麼就敢了?”

 “這半年來,奴婢一直被這件事折磨得不安,夢中也常是見到娘娘問奴婢為何不出來說明真相,為何讓她死得不明不白,奴婢實在是受不了了!”

 白蓉哭著哀嚎,她消瘦得不堪,冷宮不好過,她被折磨得臉色枯黃,她心底也的確有不安,於是哭得真情實感,讓眾人很難覺得她是在作假。

 邰諳窈倏然抬起頭:

 “所以,當初姐姐被貶位,也和您有關?”

 和她有關?皇后想起趙美人,當初馮妃一事全是趙美人主謀,但在說出口時,皇后驟然咽聲。

 她敢將趙美人供出來,趙美人就敢將當初雲修容被推一事和林嬪自盡一事的真相抖出來。

 誰惹得起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瘋子!

 她

 陡然沉默,在外人看來,就是她啞口無言的證明。

 但皇后沒有想到,她不將趙美人說出來,不代表別人不會。

 張德恭進來時,臉色都有點古怪和凝重:

 “皇上,問春招了。”

 皇后倏然抬起頭:“你說什麼?!”

 眾人被她嚇得一跳,但張德恭還算穩得住,他呈上問春的證詞,密密麻麻地些了兩張紙。

 邰諳窈站


得和時瑾初那麼近,看向那張證詞時,只瞥到兩三行,她就忍不住地變了臉色,低聲驚呼:

 “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