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看來你是圖進宮啊...
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原先只是夫妻之間賭氣,你的女兒不肯幫襯我的兒子,你的女兒未必是你的女兒。
魏庭和這糟漢子,這上頭面子看得很重,堅決地認定不會出錯。她心裡氣不過,下令讓人傳烏嬤嬤來,才發現烏嬤嬤在一個多月前忽然暴斃了。
世上竟有這麼湊巧的事兒?馬伕人覺得裡頭未必沒有玄機,於是找來了烏嬤嬤的兒媳婦,當面詢問烏嬤嬤的死因。
烏家兒媳支支吾吾地,“老家送了一筐荸薺來,小狗子要吃,我婆母就上河邊清洗去了。因天黑,沒瞧真周,一下落進水裡,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爬上睡一覺就好了。第二天起來,如常洗衣做飯,不想下半晌忽然就沒了。想是頭一天受了驚,驚壞了心肝兒,憋了一晚上才發作,一下子過去了。”
馬伕人卻不信,落了水,囫圇個兒爬上出去招人笑話。
如約是烏嬤嬤自小帶大的,在江南的一切也只有烏嬤嬤知道。如今烏嬤嬤被西天接引了,這事也就死無對證了。雖說有可能是巧合,但在馬伕人看頭兒,要不怎麼如約一出宮,烏嬤嬤就那麼識趣地嚥氣了。
這個新發現,讓平時在家操持家務,閒出蛆來的馬伕人,感受了前所未有的興致。趕緊找到魏庭和,口沫橫飛地描述烏嬤嬤死得如何蹊蹺,如約越看越不像他閨女。
說得魏庭和發怒,扯著嗓門道:“她左手小臂上有塊指甲蓋大的胎記,你去印證吧。要是印證出來果真不是我魏家的女兒,明年交二月裡,你就預備把你那兩個丫頭送進宮做碎催去吧。”
其實人人心裡都有一本賬,當初讓如約替兩個妹妹應選的時候,誰也沒想過證實一下她是不是魏家的女兒,畢竟只要有人填窟窿就行了,管她是張三還是李四。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了大出息,魏家想沾光沾不上,心裡自然不痛快。馬伕人雖然也不願意送兩個女兒應選,但相較於揪出真相,她更熱衷於後者。
反正她已經想好了,只要抓住那丫頭的小辮子,不愁她不替魏家周全。但她若果然是如約,那就是魏庭和白生養了她,將什麼錦衣衛指揮使是他的親女婿了。
結果老天爺眷顧,就是這麼冒冒失失的一場試探,居然歪打正著了。馬氏看著這光潔的小臂,耳朵裡“嗡嗡”直響,但腦子轉得極快,壓根兒沒想按捺,更不打算徐徐圖之。
她要現開銷,迫不及待讓她知道自己發現了她的秘密,一刻都不能多等。
所以這話脫口而出,然後兩眼定定等著她的反應。見她微頓了下,心裡愈發狂喜,真如約的下落她一點都不想知道,只想以此拿捏這個贗品,之前在她這裡受的鳥氣,好歹能吐出一大半來。
可眼前的姑娘卻顯得很沉著,收回手放下袖子,淡聲道:“太太玩笑了,我身上從,倒把我弄懵了。看來您今兒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光為著送鐲子來的。”
馬伕人被
她這麼一說,反倒有些不知怎麼開口了,但她心裡有譜,別看這丫頭表面鎮定,暗地裡不知道怎麼慌呢。想用這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來混淆視聽,那可是錯打了算盤。馬伕人自認為吃的鹽比她吃的米還多,有這把柄在手,還怕她翻出浪來?
於是拿腔拿調掃了掃廊上侍立的人,訕笑道:“大姑娘要不要屏退左右?過會子咱們說的話,不便被外人聽見,要是傳出去,怕對大姑娘不好。()?()”
邊上的聞嬤嬤望了自家姑娘一眼,見如約頷首,忙出門招呼著,把人都遣退了。
返回花廳內,聞嬤嬤道:“親家太太,我們少夫人常說孃家同她不親,只有一位繼母還說得上兩句話。您今兒來這麼一出,寒了我們少夫人的心,往後孃家路就要斷了。()?()”
馬伕人一笑,心道沒有今兒這出,怕是斷得更快,便道:“我是奔著和姑娘長久走動就是了。()?()”
言罷在圈椅上正了正身子,換上個頗為痛心的表情,捧心道,“姑娘,不管老太太和老爺怎麼和你見外,我是實心拿你當自己孩子的,心裡有什麼話,也不刻意瞞著你。昨兒家裡頭查人口,整頓家生子兒,想起你那個奶媽子,讓人把她傳來問話,才發現她一個多月前不明不白地死了。她這一死,好些事兒不能查問,金陵這些年的賬目也對不齊了,我和你父親閒談的時候,偶然說起你手上有個胎記,正好今兒我送你孃的遺物過來,就想著瞧瞧,也好驗證。結果你猜怎麼著,竟是對不上號兒了。這可不叫我發慌嗎,心裡不免嘀咕,姑娘和家裡這麼疏遠,難不成就是這個緣故??()???????()?()”
如約看著她得意的嘴臉,心裡自然也懊喪,這麼要緊的證據,烏嬤嬤居然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可見人人都有私心,烏嬤嬤留了一手,未必不是為將來作打算。
眼下事兒已經出了,這個秘密要是被揭露出了這一大套,不過都是你的臆想。太太說烏嬤嬤人不在了,難道想借這個機會,徹底把我逐出魏家嗎?”
馬伕人“哎呀”了聲,“大姑娘這是哪裡話,我們全家巴結著你,你連瞧都不瞧咱們一眼,如今怎麼反過不清楚,咱們就上衙門遞狀子,讓衙門裡派人細查,總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