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 作品

第70章 讓她動情的藥

 她委身跌在地上,雙手掩面而泣。

 那花娘倒是沒想到,頭一個房間,瞧上這幾眼,雲喬就能受不住。

 她嗤笑了聲,嘲弄道:“喲,你倒是個活菩薩,又不是你受罪,不過是旁人受辱罷了,你竟瞧上幾眼就受不住。”

 雲喬沒答話,心口疼意洶湧。

 她可憐妓房內,那個叫李清玉的姑娘,也可憐揚州青樓裡,那一日在蕭璟身下,不由自主的她自己。

 溫柔悲憫的姑娘,生性慈悲良善。

 見不得半點人間疾苦,也受不住這世上的齷齪。

 她該一生都活在繡樓裡,亦或養在邊塞上,她該活的不諳世事,活得率性自由。

 獨獨,不該是這樣,如同一株雨後青蓮般,被這難堪的世道上的暴風雨將花枝骨節都打斷。

 可是,可是……

 命運,沒有善待她,

 給了她這樣難堪的局面,這樣不堪的境況。

 她沒有辦法,她真的沒有辦法。

 她再不甘願,再恨再痛,都沒有辦法……

 淚水一滴滴從指縫流出,卻怎麼也洗不去她的悲痛。

 她不得不在一滴滴的眼淚裡明白,

 她只能認命。

 她沒有辦法……真的……真的……無能為力也無計可施。

 花娘聽著她的眼淚一滴滴砸在廊道上的聲響,嘆了口氣後垂眼同她道:

 “姑娘哭什麼,你又不是裡頭的海棠,你比她可有福氣多了,中意你的那位貴人,生得俊俏不凡,年歲也輕,姑娘有什麼不情願的,有什麼難處,都可跟我說說,我是過來人,總能給姑娘出出主意。”

 雲喬心口顫疼,淚珠微滯,抬起眼,望向那帶著她來此處的花娘。

 話音飄茫無望道:“我恨他,他生得再俊俏,我瞧

 見他時,也只有厭憎,絲毫不能動情,即便我告訴自己,去接受,去認命,可是我的心,還是控制著我的身體,本能的排斥他,厭惡他,我做不到接納他,裝出再心甘情願的模樣,還是不能。?[(.)]????╬?╬?()?()”

 不能動情?

 那花娘眉心緊蹙,納悶的問:“不能動情?姑娘是說,那位貴人,不能讓你有男女之慾?()?()”

 雲喬沒有言語,只是默默點頭。

 花娘瞧她這副姿態,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心中也是暗暗驚奇,暗道,不知那位太子殿下,做了什麼樣的事,竟能讓這姑娘,心裡有這麼大的怖障。

 其實歸根結底,是那一日揚州花樓裡的羞辱,和後來,沈家的那場血腥,

 嚇壞了雲喬。

 她每每面對蕭璟,都想不起他從前待她的半點溫柔含情,只記得他後來的可怖,當然不能動情。

 那花娘眼珠子提溜的轉,猜出來了個大概。

 這……這可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要人心甘情願的伺候他,可這姑娘,心病已然嚴重到身子本能的不可控了。

 這便是作出心甘情願的戲,臨到榻上,動不了情,還不是瞞不了殿下。

 心結難解,就是今日這場面將這姑娘逼得認命,她解不了心結,也難以在榻上動情。

 女子不能動情,或是難以動情,倒是也有法子。

 催情的藥,助興的水兒,這樓裡便有許多。

 可這些東西用了,卻也不過是身子服帖,再如何演戲,沒有真心動情,但是身子如春水,也少些趣味,何況那位貴人既是要讓這姑娘心甘情願,決然是要她真心的。

 花娘連道麻煩,暗想今日這樁事若辦不成該如何是好。

 躊躇踱步間,視線不經意掃進妓房裡頭,瞧見那海棠,突地腦中靈光一閃。

 心思一轉,拍了拍腦門,想起這妓房裡,是有份秘藥的。

 那藥,功效奇絕,雖是催情所用,卻又並非尋常助興藥物。

 而是勾起人內心深處,對最喜歡最鍾情之人的記憶,將眼前人視作心中人,於是動情動欲,靡麗情纏極甚。

 當年的海棠,便用過一回這藥。

 花娘想到此藥,瞧著雲喬,突地問了句:“姑娘可曾有過心上人?()?()”

 雲喬愣住,低首沒有答話。

 有過嗎?

 或許有過吧。

 揚州城裡那假意柔情的郎君,短暫的在她心上停留過。

 可是,那不過是一場荒唐大夢,一個虛無的騙局。

 只有可笑可悲,夢醒時分勘破迷局,留不住半分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