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格魯門的精算盤

和張紅旗來的那個時空不同，現在的巴基斯坦運作【佩刀二】項目的基礎，是依靠美國的援助資金。

條條框框可比依靠沙特阿拉伯的援助資金搞的梟龍項目可要多得多，即便是他們遊說美國那邊允許，基於殲七4改進【佩刀二】，項目的主導方也必須是美國公司。

所以賈瑪爾在略感失望過後，很快就面對現實。

對於當前的巴基斯坦來說，提升國防力量是第一位的。

1971年第三次印巴戰爭結束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差不多13年。

現在印度和巴基斯坦，都在時刻為隨時可能發生的第四次印巴戰爭做著準備。

和虛無縹緲的【佩刀二】銷售創收相比，儘快加速空軍裝備的升級換代，才是擺在巴基斯坦面前的第一需求。

理清楚想法後，賈瑪爾隨後就找到總統，向其陳述了法魯克中校在錦飛公司所獲得的信息，以及自己關於加快推進【佩刀二】的想法。

和之前格魯門公司過來推動基於超七改進不同，這次巴基斯坦的王牌飛行員親自看過了超七的表現。

所以賈瑪爾反映了情況和想法後，總統先生很快就在正式會議上，確定了直接就在超七上面換裝美國發動機和航電設備的方案。

至於之前的在超七上面繼續改進的方案，算是被徹底放棄。

在確定了這一點後，巴基斯坦馬上就通知格魯門公司和錦飛公司，直接中斷了之前的改裝預研。

也算是巴基斯坦中斷得快，500萬美元的改裝預研額度，到了這個時候，已經花去了一半。

至於這一半到底是如何花費的，格魯門公司和錦飛公司，拼湊了好一陣子，才給巴基斯坦列出來清單。

和格魯門公司直白的諮詢費用不同，錦飛公司這邊還高大上地列出來超算費用，風動費用，起碼在賬面上看起來，要實在得多。

按理來說，在巴基斯坦明確通知就使用超七的設計，換裝美國設備後，一切的工作就應該會變得簡單起來。

按流程應該是，格魯門公司直接按照美國的生產標準，對錦飛公司下訂單。

然後把當然必要的發動機參數，直接交給錦飛公司，讓錦飛公司按照發動機的特性，對進氣道進行修改。

但是作為項目的總承包方，格魯門公司基於保密原則，表示會派出專門的工程師，到錦飛公司這邊指導整個項目的改進工作。

錦飛公司這邊為了項目的順利進行，一開始也是打算好好合作，以便推動這個項目快速落實。

為了安置這些從格魯門公司過來的工程師們，原本611所附近，拿來給胡克博士使用的工作室，再次被騰了出來。

之所以會這樣安排，主要是出於保密的需要。

自從錦飛公司這邊開始了殲十六y型驗證機的研發，出於保密的需要，龍牙公司的辦公地點也早就轉移到了原來611所所在的位置。

剛開始的時候，錦飛公司這邊安排了高規格的歡迎晚宴，迎接格魯門那邊過來的工程師。

在那個時候，雙方都還一副友好合作的氣氛。

但是當第二天開始正式推進工作的時候，雙方的矛盾就出來了。

隨著項目跳過預研階段，工作的內容就變得具體起來。

在開始正式推動改裝超七之前，佰納德提出：

“在正式開始對超七戰鬥機進行改進之前，我們雙方之間，需要基於taa技術援助協議，對工作內容進行具體落實。”

說到這裡，佰納德直接推過來了一份厚厚的法律文件，以證明他所說的完全是基於法律上合規的需求。

這裡所說的taa技術援助協議，是美國聯邦法規規定的，由他們武器控制辦公室管理的兩種主要協議中的一種。

和技術援助協議相對應的，另外一種是製造許可證協議，兩者都是美國規定的專用法律條款。

塗總工看到對方推過來厚厚的一摞法律條款，當時就感到有點意外。

不過片刻之後，他就反應過來，直接看也不看那些條款，拒絕道：

“你們援助的對象是巴基斯坦，按照你們之前所提出的要求，航空發動機和航電設備都不會由我們經手。

所以你們拿出來的這些條款，我看還是收回去吧。”

但是塗總工的拒絕，並沒有讓佰納德放棄，他反而堅持的說道：

“即便是援助的對象是巴基斯

坦，你們錦飛公司作為合作的關鍵方之一，也是要基於這個協議，簽訂相應的條款的。

這次的taa文本來之不易，它是我們格魯門公司經過很久的遊說後，才讓武器控制辦公室批准了的。

在這次我們基於taa文本簽訂協議後，我們這邊還要把簽訂的具體內容上報，經過批准後才能進入下一階段。”

塗總工聽對方這麼說，算是大致有了一些瞭解。不過還是懷疑地問道：

“這麼重要的條款，你們之前為什麼沒有提出來？”

佰納德用略感歉意的語氣說道l

“在一開始，我們完全沒有料到，巴基斯坦的【佩刀二】項目會推進的這麼快。

在前期的時候，公司總部那邊一直在國內上上下下找人做工作，讓他們轉向支持這個項目。

也是碰巧了，到現在武器控制辦公室那邊，才把這個給批准了下來。

這份taa文件，裡面的條款是法律規定必不可少的，其中一部分條款，是我們兩家公司合作運營這個項目的基石。”

塗總工一聽如此重要，於是就回覆道：

“既然如此，那這份文件我得上報公司，由公司派專業人員過來一起研究修改。”

聽到塗總工這樣表態，佰納德一下子急了，趕緊強調道：

“taa文件是武器控制辦公室批准的原則性文件，我們這邊最好不改或者儘量少改。

至於我後面放在一起的sow文件，雖然是taa文件的一部分。

但是這個相當於工作說明，不需要批准，只需要備案即可。

還請把需要修改的內容，儘量放在這裡面進行註明。”

塗總工雖然說會說英文，但是對於專業的法律條款，還是不太瞭解。

於是雙方在佩刀二項目部的第一次會談，在錦飛公司接收taa協議後就此終止。

……

在接收taa協議後的第一時間，錦飛公司這邊就向華航技反映了這個情況，同時申請上面派專業人員過來協助處理相關條款的修改問題。

除此之外，錦飛公司這邊還請張紅旗過來，讓他幫忙看一下格魯門公司拿過來的taa文件。

張紅旗在仔細看過唐廠長遞給他的文件之後，才說道：

“這個是個程序性文件，確實如他們所說，要想做成巴基斯坦的【佩刀二】項目，就得在這個規範之內進行運作。

不過怎麼籤，還是有講究的。

畢竟超七戰鬥機是我們的自研機型，和當初他們所設想的在殲七4基礎上共同改進不是一回事！”

在張紅旗看過taa協議不久，華航技派過來的專業人員，就在這個協議的基礎上，和格魯門公司進行了一番拉扯。

最終基於這個協議框架，簽署了華美技術援助協議。

但是問題到這裡還沒完，當雙方進入sow內容的討論階段後，更大的問題暴露了。

在接過格魯門公司遞交過來的sow初稿後，受邀過來協助的張紅旗快速地瀏覽了裡面的內容。

這一瀏覽後才發現，格魯門公司簡直是獅子大開口。一上來就要求超七的各種技術資料。

除此之外，華夏方面的改裝工作，被嚴格限定在了機體安裝發動機的改裝上面。

其他的改裝內容，按照初稿上面的條款，都是由格魯門公司拿到飛機的設計資料後，由他們負責改裝。

看到這些條款後，張紅旗都有點佩服格魯門公司的無恥。

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地向唐廠長和塗總工解釋了裡面的內容。

在得知裡面的內容後，錦飛公司這邊肯定不可能接受。

在商議了一番後，張紅旗代表錦飛公司發言道：

“我們的超七戰鬥機已經通過多項飛行測試，目前完全可以算得上一款接近成熟的戰鬥機。

貴方所要求的技術資料，涉及到我方的多項技術機密，所以根本不可能提供。

當前我們雙方改進超七戰鬥機，氣動力設計肯定是不需要改的。

所要進行改進的無非是總體佈置、進氣道設計、座艙佈局、重量和平衡、機體系統安排、火控系統及外掛、載荷和應力分析這幾方面。

我剛才所說的這幾項，我們錦飛公司完全有實力獨立完成。

你們格魯門公司只需要提供相應的技術標準和技術參數就可以了。”

佰納

德見到錦飛公司在這個時候壓根不指望格魯門公司提供協助，他頓時急了。

在來之前，公司總部那邊就專門提出要求，讓他這次來錦飛公司做【佩刀二】項目的時候，一定要儘量搞到超七的技術資料。

尤其是公司這邊覺得有前景的笑口進氣道設計，更是資料裡面的重中之重。

但是錦飛公司的表態，相當於直接斷了他獲取資料的途徑。

“這個肯定不行，在我們向國內管理部門進行申請的時候，政府的文件就已經規定了，座艙和進氣道部分是我們的工作，你們不能參加。”

其實按照原本的政府文件，前機身的設計，也是要由格魯門公司獨立完成的。

不過這次是基於超七進行改進，佰納德就沒有提這個。

等他說完後，他自己也感到有點過分，於是趕緊解釋道：

“座艙部分涉及到我們的航電系統，這個按規定還不能對你們進行解密。

至於進氣道部分，就涉及到航空發動機的具體參數，這個目前也不在解密的範圍之內。”

聽到對方這樣說，塗總工直接怒了，拍桌子說道：

“你們的航空發動機是機密，我們的進氣道設計難道不是。

就看現在全世界，有哪家公司的進氣道和我們的相似？

你們美國那邊，唯一比較接近的不過是沃特公司使用的下頜式進氣道。

我在這裡可以肯定地說，我們的進氣道方案，和沃特公司的下頜式進氣道方案相比，先進到不知哪裡去了。

就算我們把外形參數拿給你們，你們一時半會兒能夠弄明白嗎？”

佰納德本質上，還是一個技術人員，沒有政客那樣的厚臉皮。

他當然知道，如果僅僅拿到外形參數，沒有搞清楚裡面的設計理念，一時半會兒還真弄不明白。

不過由於上級有要求，他只能繃著臉強撐著回答道：

“我們格魯門公司是世界上最先進的航空器製造企業，擁有最高端的研發人才。

並且在我們美國，還有著世界上最先進的超級計算機。

只要你們拿出全部設計資料，我們肯定能夠解決剩下來的問題。”

在他說完這番話後，經過張紅旗的翻譯，在場的所有錦飛公司成員都被他表現出來的無恥給驚呆了。

唐廠長更是直接回懟道：

“要想要我們的進氣道方案可以，但是你們格魯門公司拿什麼技術來換？

你們要記住，這次是你們格魯門公司需要我們為你們代工佩刀二，而不是我們需要你們格魯門來協助改進超七！”

見唐廠長這樣說，張紅旗乾脆補了一句。

“或許你們格魯門公司拿全套f14設計過來換，我們可以考慮。”

這下子輪到佰納德破防了，要知道f14可是格魯門公司的拳頭產品，怎麼可能把他的設計拿出來交換。

“張先生，還請你不不要開玩笑！”

張紅旗嗤笑了一聲後，才回道：

“這個玩笑不是你們格魯門公司先開的嗎？

僅僅是根據你們的需求對我們的產品進行改裝，你們就想騙取我們的全套技術資料。

這到底是誰在開玩笑？！

這次的這個項目我們是彼此需要，並不是誰求著誰！

巴基斯坦的【佩刀二】項目離了我們錦飛公司，你們格魯門公司完全不可能在這樣低預算的情況下，獨自撐起這個項目。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諾斯洛普公司的f20虎鯊戰鬥機項目，光研發投入的資金，據說都快10億美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