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幕 作品

第 63 章 貌美如花的小姨子

 “哪裡差,魏家是沾了祖上的光。”魏祁說著拉過她的手:“只是你孕期難受,還要管賬。”

 “沒關係,這點事我還做得。

 二人說好,便覺這事就這麼著很好,晚上依偎著相眠,彼此都心中熨帖。

 ……

 二月天過得快,很快就到三月,也就迎來了清明。

 清明雖是祭祀的日子,但因春暖花開,草長鶯飛,各大書院會放假,朝廷也休假,於是這便成了個結伴踏春的好時候。

 宮玉嵐寫信來告訴宋胭,她要和母親一起去普法寺拜佛,到時候給她求一隻平安符送給她,宋胭覺得宮玉嵐主要不是求平安符,分明是炫耀,誰不知那普法寺在京郊一片湖心島上,島上漫上遍野的桃花,號稱桃花仙島,別提多好看。

 而她,哪裡都不能去。

 原本現在噁心的感覺好一些了,但因為這事,倒惆悵起來。

 魏祁沐休第一天,仍是清晨就起身。

 宋胭在床上問他:“怎麼起這麼早?”

 魏祁在床邊撫著她的髮絲回道:“和彥亭約好了一同去祭拜以前一個恩師,再順道去一趟那附近的松濤亭,估計晚一些回來,你不用等我吃晚飯。”

 宋胭“嗯”了一聲,他洗漱好就走了,她看著頭頂,心裡悶悶的。

 松濤亭啊,京中名勝,那裡能俯瞰大半個京城,許多詩人都在那裡題過詩。

 她覺得他好不容易閒適一兩日,去和好友祭拜一下恩師,再走一走,也沒什麼,而她不高興的是……他真的和那郭彥亭關係很好。

 也不知道會不會見到郭思惠,聽她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姐夫姐夫的叫。

 姐夫什麼,她姐都過世那麼多年了!

 這話宋胭只敢在心裡想想,再想到這房子也是她姐之前睡過的房子,便不敢在心裡造次了,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

 下午花媽媽過魏芝從海寧過來京城,隨夫君在這裡安頓下來,請了京中有名的班子去唱戲,要請孃家的嫂嫂姐妹和以前的手帕交過去玩,讓宋胭和魏曦都去。

 宋胭一聽要演《西廂記》,還真喜歡,也願意去看看黃家的園子,奈何在孕期,猶豫一番後還是婉拒了,答應讓魏曦過去。

 阿桃看出她想去,便提議:“要不,乘個轎子呢?”

 宋胭更加心動,到底還是搖頭:“罷了,不折騰了,我就不去了,曦姐兒去,她還盼著呢。”

 這種事不好硬勸,萬一有什麼事也是自己的責任,阿桃便作罷,和她寒暄幾句就和花媽媽一同走了,宋胭心裡看著外面的春光嘆息。

 再想到明日府上女眷全都出去,魏祁多半也不在的,她又覺得好像乘個轎子出去也行,她和二太太不同,二太太都快生了,加上總有不適,而她向來都還好,似乎也沒什麼要緊。

 這樣猶豫,到傍晚,魏祁才回來。

 他身上還帶著酒氣,一副玩得盡興、酒足飯飽的模樣。

 宋胭心裡那股鬱悶又起道:“我明日想去三妹家裡去,她邀我們去看戲。”

 魏祁也知道魏芝從海寧過來京城的事,一邊放下外袍,一邊回頭來,眉頭微皺:“你?還是算了吧,你還懷著身孕,怎麼去?”

 “怎麼不能去,普通人家,要臨盆了還在地裡呢。”

 “那是人家。”

 “我怎麼就不如人家麼?”她反問。

 魏祁看她一眼,那眼神裡露出一種“別不講道理”的嚴肅,隨後道:“若想看戲,可以請人到府上唱。”

 這話說得不容置疑,宋胭抿了唇,別過臉去不說話。

 魏祁意識到她不高興了,走到床邊了,前三個月都要靜養。”

 “我差不多就三個月了。”

 “那也只是差不多。”

 宋胭說不贏他,心裡又委屈,側躺在了床上,背朝向他,一副生氣不想理他的樣子。

 他坐在床邊,一手扶向她的肩:“好好的,怎麼就生這麼大的氣?就為看個戲?”

 “好嗎?好的是你,我才不好。與好友相邀遊山玩水,說不定還有貌美如花的小姨子在側,趁興而去,盡興而歸,怎麼不好呢?我只能在家裡一次一次吐,連親戚家裡也不能去。”她沒好氣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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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魏祁去了宜安院。

 張氏起了身,還沒用早飯,魏祁進去請過安,張氏看著他問:“你媳婦好些了沒?胎象穩了吧?晨昏定省倒是無所謂,既是休息,便要好好養好身體。”

 言語中,不知是不是有對兒媳不來請安的不滿。

 魏祁回答:“並不太好,昨日開始吐得厲害,也吃不下東西。”

 張氏懶懶靠在榻上:“這倒尋常,我當年懷你時還好,懷楓兒時便吐得厲害,兩個月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

 “女子孕育,總是不易。”魏祁說,“但如今她還料理著府上的事,昨夜熬夜看賬本,到時虧空身體,怕對胎兒不利。”

 張氏聽這話也微微犯愁:“你二嬸那裡,也還有兩個月才生呢,這生了至少月子裡得休息吧?”

 “正是,兒子前來,便是想問問母親,如今東院也就您能主事,不知是否能代理這公中事務,待二嬸或是胭胭臨盆了,也就好了。”魏祁說。

 張氏脫口而出的反對:“我怎麼行,我這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魏祁道:“我也是如此擔心,那母親看呢,還能怎樣安排?”

 這話將張氏問住了。

 她知道,她那二弟媳是不可能的,這一胎算是晚來子,還給二房帶來了爵位,人家寶貝得要命,絕不可能再搭理公中事。

 二弟媳家的媳婦就更不可能了,是個沒腦子的。

 算來算去,竟沒人。

 猶豫很久,她道:“你媳婦很嚴重麼?其實害喜這事,那陣勁頭過去,吐一吐也就好了,只是操些心,又沒有重活,倒也沒事。”

 說完看一眼身旁的趙媽媽:“不行的話,可以讓趙媽媽去幫幫她嘛。”

 “兒子已過而立,再無子嗣,外邊都要說閒話了,此事萬不可馬虎。”魏祁說。

 張氏聽出他話裡的意思,有些不高興:“說來說去,你就是想要我拖著病身來操持這家事。”

 魏祁立刻道:“母親言重了,兒子只是問母親的意思,若母親不願意,我回頭去請示祖父,看他是否能安排三嬸過來料理。”

 張氏抿抿唇,欲言又止。那怎麼可能呢,馮氏性子溫吞,一個西院她就管不來,遇到大事還得從這邊請人過去,讓她來料理人更多、事更雜的東院算是見鬼了,她能把條理都弄亂了。

 所以國公爺是肯定不能同意的,他一定會開口讓自己來打理,最初二太太沒立起來時,這府上便是她在料理,那時國公爺還誇過她能幹。

 到這兒她便意識到,魏祁說去找國公爺分明不是去請示,而是請國公爺來命令。

 畢竟兒子沒辦法安排做母親的,公公卻是可以的。

 張氏心中頓時大怒,變了臉色道:“你這是在威脅我了?就她金貴,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來這裡逼你親生母親!”

 張氏一急,說出了心裡話。以往她都不會當著兒子的面數落兒媳的。

 魏祁看她一眼,心裡嘆息:沒想到還真被宋胭猜中了。

 他平靜道:“兒子沒這個意思,母親多想了。”

 說得沒一點誠意,語氣平平的,大有一種“隨你怎麼想”的意思。

 張氏很不高興,黑著臉,打發他走:“行了,你衙門裡還有事你先去忙吧,這事我再想想。”

 “是,兒子先告退。”魏祁離了宜安院,沒直接出門,而是去景和堂喚來了黃嬤嬤,同她道:“大太太身邊的趙媽媽,是死了獨子,只有個小孫子吧?”

 黃嬤嬤點頭:“正是呢,才十歲,怪可憐的,也好在還有這麼個孫子。”

 魏祁說:“那日我似乎看見了,還還沒亮,趙媽媽牽他快步走著,那孩子一邊咬著餅,一邊揹著書袋往東街跑。”

 黃嬤嬤回:“是,她那孫兒在東街的勤學院唸書,那先生雖只是個秀才,但勝在束脩便宜。”

 魏祁道:“畢竟是母親身邊的陪嫁媽媽,不能與旁人一般對待,你去同她說一聲,到了明年,國公府族塾裡好幾個人要升去書院唸書,會空出名額來,若她孫兒品行好,到時給先生見過,就送到族塾裡唸書,免了束脩,我到時交待下去,這樣上學也近一些。”

 黃嬤嬤一怔,連忙道:“好,好,回頭我就去和她說,她一定高興,大爺當真是體恤咱們這些老人。”

 魏祁:“此事算是為母親開了特例,嬤嬤先別聲張,只讓趙媽媽知道便好。”

 “誒,好好,我知道了。”黃嬤嬤連忙應下。

 國公府的族塾,那學生和老師豈是外面私塾裡能比的?這裡的老師最差也是退仕的舉人,學生也都是族裡的主子,到時混熟了,怎麼都有好處。

 趙媽媽聽了這消息自然高興,黃嬤嬤也樂意帶這麼個好消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