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幕 作品

第 51 章 如果他在二十歲遇...

 今夜明朗無風,放孔明燈正好。

 十來只孔明燈緩緩飛上天空,承載著許多人的心願,在夜空裡越飄越遠。

 所有人都看著天空,只有魏修,在看天空的同時側過臉看向了宋胭,宋胭不知想起什麼,也下意識望了過去,待碰到魏修的目光,立刻躲開,看向別處。

 而魏祁,目睹這一切,只覺胸口再次沉悶起來。

 他寧願她在觸及魏修的目光後沒有驚慌地躲開。

 放完孔明燈,一群人戀戀不捨回各自房中去。

 路上宋胭問魏祁:“夫君怎麼不放一隻玩玩?”

 魏祁聲音有些淡漠:“不喜歡。”

 宋胭意識到他似乎心情不好,不由得也收了臉上的笑。

 見她這樣,魏祁很快想起,自己又犯了同樣的錯,竟然又擺起了臉色,這絕不是他想要的,他眷戀現在兩人的溫馨,並不想再和她吵架。

 他便壓下心中的不悅與悵然,溫聲問她:“剛才許了什麼願?”

 宋胭笑了笑:“沒許什麼願,就隨便許了個,願天下太平。”

 魏祁沒說話。

 在他看來,一個人許願天下太平,要麼是真正心繫蒼生,要麼是絕望,不覺得許願有用。

 那麼她是前者還是後者呢?

 胸悶似乎更嚴重了。

 晚上他掐著她的腰,一動不動盯著他,運作狠厲,卻又異常沉默。

 她看到他眼神,總覺得有些害怕。

 而他還不止不休。

 這正月裡,可真是夜夜都不得閒,她朝他撒嬌:“好累……不要了吧?”

 “不是要孩子嗎?”說完將她翻了個面繼續。

 她咬著唇,不再相求了,極力承受。

 ……

 翌日一早,魏祁從臥室往明間用早飯時,經過次間的書房,看見了他常用的書桌前多了樣東西——那對春牛。

 昨日沒注意,不知何時放上去的。

 一時之間,他竟無話可說。

 她大概是覺得,他很在意、很喜歡這對春牛吧,所以特地尋出來擺在了他桌前。

 不管怎樣,似乎還挺用心。

 他無奈嘆了聲氣。

 吃飯時想起一聲,不必驚慌,待正月過了就撤回去。”

 宋胭問:“為何要巡邏?”

 魏祁解釋:“從臘月開始,盜賊猖獗,劫匪也時有出沒,正月裡更甚,初一兵部武庫司郎中家裡被搶了,劫匪便是從後院翻牆進去。好在那劫匪只為求財,沒動女眷,兵馬司向來人手不夠,就算加強戒備也沒用,所以我們府裡自己注意一些。”

 宋胭連連點頭,難以想象若有匪徒從後院翻進,有自家護衛隨時巡邏,就不算什麼了。

 她想了想,提議:“儘量挑選一些信得過的、斯文守禮的吧。”

 魏祁明白她的意思,肯定道:“你說的是。”

 一早宋胭將這事往各院中通知下去,上午就有護衛開始進後院裡巡邏了,宋胭隨便看了幾眼,倒全是長相正氣之人,大多數是年輕人,三人一隊,其中一人為隊長,進了後院也目不斜視,只查看各處院落僻靜之處,不刻意與裡面丫鬟主子接觸。

 如此幾天,哪怕外面被盜被搶的事時有發生,府上也並不擔心,倒是魏修提早結束了休假,開始輪班了,因為他雖為軍職,隸屬兵部,卻在巡捕營任校尉,巡捕營也協助兵馬司管理京中治安。

 魏祁也沒有太閒,但比以往好一些,只是忙的大多是應酬,正月初八夜裡又是晚歸,回來時還帶著微微的酒氣和一股濃郁的什麼香味。

 宋胭給他更衣便聞到了,又在他身上撿到了一根長頭髮,不由問他:“你今日去哪裡了?”

 魏祁老實回答:“教坊司。”

 正想說去的是北城教坊司,那裡的女子大多來自罪官家眷,只表演技藝,不留宿客人——至少明面上是如此,他們這些朝中大員去,除非表現出特別的意思,教坊司才會私下安排,要不然便只是聽聽琴,談談事情,與那些普通的聲色之所並不同。

 但話到嘴邊,他卻忍住了,沒開口。

 突然想看看她的反應。

 宋胭抿了抿唇,臉上神色微微沉下,悶悶地問:“去做什麼了?”

 他這才回答:“沒做什麼,裡面有人彈琴,我對曲藝並不精通,不知彈得怎麼樣。”

 “是嗎?那這頭髮呢?”她將那長頭髮比到他面前。

 魏祁回憶片刻,又看了看那頭髮,將頭髮接過來,在她臉側比了一下:“也許是你的?”

 “是嗎?”宋胭自己將那頭髮仔細看了看,還真和自己的髮色質地相似。

 “好吧,就當它是我的了。”說完將他衣服拿去放好,一邊說道:“你沐浴吧,一身酒氣。”

 魏祁便知道,她的質問到此為止了。

 甚至都不問他,什麼人彈琴,多少人彈,有沒有人陪酒,是不是真沒做什麼……

 似乎她的那句“去做什麼了”也只是禮貌性問問而已,就算他真混跡青樓,她也能坦然接受,就如她能安排秋月給他做姨娘一樣。

 他就該知道,他試探她,不過是自討沒趣。

 ……

 旁邊的耳房內,秋月交待冬霜,“大爺回來了,我就先回去了,夜裡別睡太死。”

 “好,你去吧。”冬霜才說完,摸了摸身上,突然道:“我手帕呢?”

 秋月看她:“怎麼?找不到了?”

 冬霜努力想了想:“壞了,是不是掉在花園裡了,傍晚我回了趟房裡,來時在花園裡用過手帕,是不是當時沒放好?”

 “天太黑了,明日再去找吧。”秋月話說完,才想起現在後院有護衛巡邏,被他們撿到不好;也有其他主子,冬霜是奶奶身邊的人,代表著奶奶的名聲,從她院裡掉出東西在外面,說小可小,說大也可大。

 她生性謹慎,便道:“算了,你就留在這兒,我去幫你找找,找到了我回來給你,找不到我就不回來了,你不必等。”

 冬霜連連點頭,朝她道謝:“秋月姐,勞煩你了。”

 今夜是冬霜值夜,秋月早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幫她去找手帕已算是耽誤。

 秋月又交待兩句,出院子,去往花園。

 正月裡,花園燃著幾盞燈,但並不多,她打著燈籠,在後罩房到宋胭院中的路上低頭尋找手帕,找了半天卻沒找到。

 正想放棄,先回去睡,卻有一陣腳步聲傳來,她一回頭,見著遠處來了三隻燈籠,為首一人朝她道:“什麼人?”

 那是男人的聲音,秋月聽出來了,這是巡夜的護衛。

 她本不該和護衛有過多交流,但此時被問上了,便回道:“我找手帕,不知幾位可曾見到?”

 為首那人漸漸走近,用燈籠照了照她,帶著懷疑上下打量。

 秋月不太適應被人這麼看,但這人目光嚴肅,並不像不懷好意,而且面相很年輕,幾乎只有十七八歲,有一種少年的輕狂氣,她便沒說什麼。

 那人將她看了一番,大概確認她的確是府上的丫鬟,便拿出一隻桃紅色手帕來:“是這個?”

 秋月認識冬霜的手帕,回道:“是的。”

 說著就接了手帕,道一聲“多謝”,轉身便提著燈籠走了。

 護衛看看她,繼續往前巡去。

 在後院轉了一圈,一隊人回到前院去,一夜巡五次,離下一次巡邏還有一個時辰。

 到了前院,便能休息一下,其中一名護衛張雷忍不住小聲道:“齊俊今日運氣倒好。”

 另一人陳七說:“誰叫他眼尖。”

 這很明顯,說的是齊俊撿到了丫鬟的手帕,和丫鬟說了話,而那丫鬟長相還不錯。

 齊俊卻是不屑地一嗤:“我要早知道她打的是這主意,就不會撿地上的手帕了。”

 “什麼主意?”那兩人問。

 “你們沒看出來嗎,她就在那兒守我。”齊俊道。

 張雷琢磨一會兒:“你意思是,她那手帕是故意掉的?”

 “要不然呢?”齊俊輕哼一聲。

 陳七說:“可為什麼她不是守我們呢?萬一手帕被我們倆撿了呢?”

 張雷:“就是。”

 齊俊斜眼看向二人:“第一,我前天白天見過她,和她打過照面,她那時就見到了我;第二,你們覺得,她會想誰撿到手帕呢?”

 張雷與陳七很想打人,但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對。

 張雷胖,陳七矮,而齊俊和他的名字一樣,不只是三人里長相最俊俏的,還是整個護衛隊里長相最俊俏的,也是最年輕的那一撥,他才十七歲。

 更何況,他爹就是鄭國公府的護衛長,曾在國公爺身邊做貼身護衛,他也是個練武奇才,小小年紀,就成了府裡的一等護衛,月錢比他們兩人加起來都高,很能掙。

 張雷不無忌妒地問:“所以,你看上她了嗎?我覺得挺好看的。”

 齊俊一邊玩著手上的佩刀,一邊不在意道:“年紀好像不小了,得有十八九了吧?比我還大呢,後面再看吧。”

 張雷與陳七兩人很酸,就剛才那姑娘的談吐和長相,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天仙了,但凡人家願意,他們保證馬上就拿全部積蓄來迎娶,這齊俊卻還挑上了。

 但誰讓人家有挑剔的資本呢?上他家裡說親的媒人、國公府裡想辦法與他搭話的丫鬟,還真不少,人家還真能挑。

 人和人,生來就不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一,修改上一章女主與閨蜜對話,昨天趕更新,忘了寫她們約下次見面

 二,前文有修改秦氏家是老四,之前是老二,發現排行有問題,以後都是老四

 三,明朝正月的京城真的有很多盜竊案,也真的有大官家裡被搶(好像現代也是過年期間小偷多,直到現金消失才好轉)

 四,不好意思還是加了秋月的cp,只是調劑,篇幅不會多,之前準備只在番外提一下的,但後面可能會涉及到主線劇情,就放到了現在

 五:想不到了,就這樣吧……對,我明天一定要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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