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幕 作品

第 39 章 吃醋了

 “好,那就杏色。”秋月與春紅不再爭了,沒一會兒,宋胭讓她們下去忙,自己喝了兩口茶,歇了歇,突然想起什麼,去梳妝檯前挑了那隻新制好的刻絲金鳳釵戴上。

 自有了錢,她便打了幾隻新首飾,其中最愛的便是這隻偏鳳釵,明日若穿杏色的小襖和裙子,戴這個似乎正合適。

 但旁邊的珍珠小花簪不搭,她又挑了個粉色的珠花試戴,隨後又把耳環給換了,最後將一隻刻絲的花葉飛蝶瓔珞圈戴上,但這瓔珞圈略小,她要先將項圈戴上,再勾下面的鏈子,刻絲的東西金貴,低著頭弄了好一會兒沒弄好。

 想著是不是叫秋月來,一抬眼,看見魏祁正看著她。

 她早就忘了這屋裡還有個人,自己在這兒又是插簪子又是換耳環,對著鏡子打扮半天。

 一時有些不好意思,卻聽他道:“我替你戴?”

 宋胭捏著瓔珞走到他面前,他一手拉她,讓她坐到了自己腿上,然後替她將鏈子勾上,抬眼看她。

 這麼近的距離,又是這麼個姿勢,她被看得窘迫,便開口問他:“這瓔珞與這釵子配麼?”

 魏祁輕笑:“自然配。”

 “配的話……就好。”她坐得頗有些不自在,要起身,卻被他摟著腰沒放,“口脂再濃一些,更好看。”

 “那是不是太招眼?”

 “招眼可不能怪胭脂,是長得就招眼。”

 “你什麼意思呢,我怎麼覺得你這語氣不像誇我?”

 魏祁笑著捏起她下巴,仔細端詳著,說道:“說你好看不叫誇你麼?又沒說你妖媚,總誘|惑你夫君。”

 正說著,外面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宋胭抬眼,只見一抹衣角掠到了門外。

 她從魏祁腿上起來去門口,看向外面,正好見著魏曦進了遠處東廂的房子。

 剛才是她麼?

 魏祁在後邊問:“是誰?”

 宋胭回來:“好像是曦姐兒,都是你不放我,讓她看見多不好。”

 “她麼?”被女兒看到魏祁也覺得有幾分尷尬,但再見宋胭又羞又嗔的樣子,那幾分尷尬就散了,只是低低地笑。

 魏曦匆忙回到房中,腦中還是剛才一閃而過的景象。

 她竟見到繼母坐在父親腿上,父親摟她在懷中,對她笑著說“總誘|惑你夫君”這種話。

 在她印象裡,繼母雖在翠微山上活潑些,但在國公府多是一本正經的,而父親則最是嚴肅穩重,連玩笑也很少開,卻怎麼也沒想到他與繼母私底下會這樣。

 原本猶豫了很久才狠下心去找他們,想和他們說那魏五德的事,沒想到去的時機不對,也不知他們有沒有發現是她,這下她越發不敢去找他們了。

 直到入夜,宋胭又去繡春堂跑了一趟,回來路上問丫鬟:“繡春堂熱鬧,怎麼沒見曦姐兒過去玩?”

 春紅回答:“前日還去過,昨日沒去,今日上午都在睡,說是晚上沒睡好,我看她下午也沒精神。”

 秋月倒是想了起我不知道,問她怎麼突然提起這個,她說那天是郭大奶奶忌日,才想起來的。”

 宋胭意外,魏曦可能知道過繼的事,她猜到過,卻從沒想過她會主動提起。

 照理來說,她該十分介懷才是。

 難不成是如今和秋月熟了,才隨口提起?

 她又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一抹衣角。

 末了她問:“前日是郭大奶奶忌日?”

 “曦姐兒說的,過世這麼多年,也不用祭祀了吧?”秋月回答。

 宋胭點頭:“那是。”

 心裡卻忍不住想,原來郭大奶奶是這時節去世的麼?

 晚上魏祁的肩在她眼前晃動時,她突然就想起白日的事。

 前天夜裡燃著的蠟燭不知怎麼就熄了,她還覺得奇怪,原來前天是郭大奶奶忌日,不會是她來了吧……

 那現在……

 她如此出神,被身上的男人看出來了,猛地一沉,問她:“在想什麼呢?”

 她忍不住將頸往後仰,急忙收神,抓住他胳膊,等最後結束才突然問他:“以前屋裡的床就擺這個位置麼?”

 新房的床一般都是新娘子的嫁妝,現在房裡這張床就是她的嫁床,那以前郭大奶奶的床呢,是不是就放在現在這張床的位置?那她也躺在自己現在躺這個位置?

 如果真有鬼魂,郭大奶奶的鬼魂又能回來的話,看見自己的丈夫和新妻在這床上……

 肯定會心生怨懟吧,然後弄熄了蠟燭,好教她知道她來過了?

 宋胭覺得遍體生寒,拿被子將自己蓋住。

 魏祁被問得奇怪:“以前?”他想了想:“這屋子閒置了許多年,以前什麼樣我都要忘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聽說前天是郭大奶奶忌日,前天夜裡,燈不是突然熄了麼?”宋胭看著他。

 他微怔之後才意識到她說的什麼,不由笑起來:“在想什麼呢,人死如燈滅,若死人能過來熄燈,怎不見我父親來看看我,他去得突然,又是壯年,去時還不願瞑目。”

 他如此不當回事,她也被壯了膽,隔一會兒問他:“你們當時有請師傅超度嗎?”

 魏祁摸著她的發:“你放心,超度了,唸經了,她去得安穩,沒什麼執念。再說她是個極賢惠心善的人,不會來找活人麻煩的。”

 “是嗎……難怪旁人總誇她。”宋胭語氣悶悶的。

 “怎麼?”魏祁溫聲問:“吃醋了?”

 “那……倒沒有,就是凡事在人心裡總有個比較吧……”

 若有妯娌,便會比妯娌,若有個前妻後妻,那自然要比一比,而郭大奶奶出身高門,又待人和氣,她自然是比不過的。

 魏祁道:“你若介意,要不然我們搬去景和堂,郭大奶奶沒去過那裡。”

 “是嗎?那她的枕頭怎麼還放在那裡呢?”這話宋胭沒問出來,顯得她挺小氣似的。

 她靠在他肩頭閉上眼:“不搬了,多麻煩,你說她不會來我便信了,我睡了,明日納徵,二嬸讓我早些過去那邊。”

 魏祁攬住她:“你睡,有我在呢。”

 男人陽氣足,體溫熱,倒確實靠著安心,很快就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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