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幕 作品

第 39 章 吃醋了

 她又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一抹衣角。

 末了她問:“前日是郭大奶奶忌日?”

 “曦姐兒說的,過世這麼多年,也不用祭祀了吧?”秋月回答。

 宋胭點頭:“那是。”

 心裡卻忍不住想,原來郭大奶奶是這時節去世的麼?

 晚上魏祁的肩在她眼前晃動時,她突然就想起白日的事。

 前天夜裡燃著的蠟燭不知怎麼就熄了,她還覺得奇怪,原來前天是郭大奶奶忌日,不會是她來了吧……

 那現在……

 她如此出神,被身上的男人看出來了,猛地一沉,問她:“在想什麼呢?”

 她忍不住將頸往後仰,急忙收神,抓住他胳膊,等最後結束才突然問他:“以前屋裡的床就擺這個位置麼?”

 新房的床一般都是新娘子的嫁妝,現在房裡這張床就是她的嫁床,那以前郭大奶奶的床呢,是不是就放在現在這張床的位置?那她也躺在自己現在躺這個位置?

 如果真有鬼魂,郭大奶奶的鬼魂又能回來的話,看見自己的丈夫和新妻在這床上……

 肯定會心生怨懟吧,然後弄熄了蠟燭,好教她知道她來過了?

 宋胭覺得遍體生寒,拿被子將自己蓋住。

 魏祁被問得奇怪:“以前?”他想了想:“這屋子閒置了許多年,以前什麼樣我都要忘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聽說前天是郭大奶奶忌日,前天夜裡,燈不是突然熄了麼?”宋胭看著他。

 他微怔之後才意識到她說的什麼,不由笑起來:“在想什麼呢,人死如燈滅,若死人能過來熄燈,怎不見我父親來看看我,他去得突然,又是壯年,去時還不願瞑目。”

 他如此不當回事,她也被壯了膽,隔一會兒問他:“你們當時有請師傅超度嗎?”

 魏祁摸著她的發:“你放心,超度了,唸經了,她去得安穩,沒什麼執念。再說她是個極賢惠心善的人,不會來找活人麻煩的。”

 “是嗎……難怪旁人總誇她。”宋胭語氣悶悶的。

 “怎麼?”魏祁溫聲問:“吃醋了?”

 “那……倒沒有,就是凡事在人心裡總有個比較吧……”

 若有妯娌,便會比妯娌,若有個前妻後妻,那自然要比一比,而郭大奶奶出身高門,又待人和氣,她自然是比不過的。

 魏祁道:“你若介意,要不然我們搬去景和堂,郭大奶奶沒去過那裡。”

 “是嗎?那她的枕頭怎麼還放在那裡呢?”這話宋胭沒問出來,顯得她挺小氣似的。

 她靠在他肩頭閉上眼:“不搬了,多麻煩,你說她不會來我便信了,我睡了,明日納徵,二嬸讓我早些過去那邊。”

 魏祁攬住她:“你睡,有我在呢。”

 男人陽氣足,體溫熱,倒確實靠著安心,很快就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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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月屬實意外,不知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一時之間,秋月竟不知怎麼回答。但她向來穩重,便回:“曦姐兒怎麼突然問這個?”

 她不答反問,魏曦卻從她剛才的發愣和回答裡明白,她是知道的。

 連剛進來的秋月都知道,想必春紅也知道,府上其他人都知道。

 她低頭道:“我隱約知道這件事,但知道得不多,你知不知道我那邊……那家,叫什麼名字?”

 秋月回答:“這我又如何知道,除非專程去打聽,不是說是族裡的同支嗎?”

 說罷低聲勸說道:“但不管怎樣,這些我不該打聽,你也更不該打聽,你做大爺和大奶奶的閨女,是在宗祠裡祭告過祖宗,讓族老做過見證的,從此就和以前的家人沒關係了,你如今是大爺的長女,又是哪裡不好?還去打聽以前的家裡讓國公府這邊怎麼想?”

 魏曦知道秋月說得對,可她並不知道是別人找到了她。

 她點點頭,以示自己明白了,秋月問:“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魏曦猶豫片刻,隨口回道:“今天是先母忌日,我去祭拜她,就突然想起來的。”

 “那以後就不提了,奶奶說了,你就是大爺的長女,堂堂正正,什麼過繼不過繼,就當沒這回事。”

 魏曦點頭。

 下午回到房中,魏曦仍然記掛白日的事。

 她不知道怎麼辦,說完全不理,那人應該就是她親生的哥哥,說理,她怎麼理呢?跑去找宋胭要個差使嗎?

 不管宋胭願不願意,她自己便覺得不好。

 如此猶豫糾結,想著要不要去問問姨娘,隨後又覺得,是不是問繼母比較好?

 正好又想起過兩日父親沐休,會得空一些,她是不是找個他們兩人都在的機會說呢?

 她拿不準,夜裡輾轉反側,半宿都沒睡著。

 這兩日宋胭都在往繡春堂跑,二太太這胎胎象也不是特別穩,恨不能每日臥床,所以將大小事務都委託宋胭與兒媳朱曼曼。

 朱曼曼卻是個萬事不上心的性子,你讓她早一些接待媒人,她卻睡忘了,前一日犯了錯被二太太一通數落,第二日又犯,二太太便沒了力氣,盡數都交與宋胭。

 而宋胭也在這時候才知道媒人過來了,該備什麼樣的酒席、給多少賞銀;送聘禮的來了,該安排什麼人去接應,又該每人打發多少喜錢……忙雖忙,卻讓她越發覺得自己不再是那個舉足無措、小心翼翼的新媳婦,而是堂堂正正,成了國公府一個不可或缺的人。

 下午二太太留她在繡春堂玩,她道魏祁在家中,便回來了。

 秋月春紅與她一起回來,到房中,見魏祁就坐在書桌旁。

 宋胭問:“夫君用過午飯了?”

 “嗯。”

 她便去房中坐下,秋月給她上茶,問她:“明日納徵,奶奶穿那件藕荷色的遍地錦小襖吧,穿的話我讓人晚上給薰出來。”

 第二日穿,前一夜用薰籠將衣服用香料薰一遍,到第二日便能遍體生香。

 春紅卻說:“那藕荷色是不是老氣了些,我覺得穿那件硃砂色的,多豔麗啊,奶奶又主事,保管這一日別人就記住奶奶好看又能幹了。”

 “那硃砂色的也太豔了,招眼,回頭三奶奶肯定也是一身鮮亮,讓人覺得這家的媳婦一個一個,比那新娘子還花哨,我穿那件杏色的就好。”宋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