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下大棋

 “你們多帶點人去，穿戴整齊點。”董衷道：“不要在夏國人面前丟了我們的臉面。”
　　青唐城內正殿裡，董衷正吩咐準備帶頭出發去迎親的隊伍，帶隊的是他的小侄子阿耶，今年只有十六歲。　　不同於其它青唐人，阿耶從小喜歡讀那些漢人的書，對騎射打獵的練習興趣不大。　　因為他的父親，自己的弟弟為此十分惱火，臭罵過他，逼著他像個男人一樣學習在馬背上戰鬥，結果他還是離不開他那些書。　　董衷也看不起這個侄子，他一個男人也就只能做做接親的事了，就只能做這些事了。　　“知道了叔父。”阿耶答應。　　“把你哥的媳婦接回來，我就算你一件功勞。”董衷哈哈大笑，如今他和軟弱的周國做生意，又讓兒子娶了西夏國的公主，自此他可以高枕無憂。　　他的弟弟董谷在身邊不滿的說：“按理應該由我來迎娶公主，這是阿爸阿媽留下的遺言。”　　董衷臉色難看：“該你的總會你的，別在這狗叫！”　　“哼，你記得就好。”董谷也不說話了。　　董衷心裡恨不能將他這個弟弟生吞活剝，但父親去世之前立下遺命，他之後要傳位給弟弟。　　因為父親威望很高，在世時就對他這個弟弟十分偏愛。　　他覺得這是父親這輩子做過最愚蠢的決定，比當初在戰勝夏國之後向周國稱臣還要愚蠢。　　他那些叔叔侄子們也都看著，他們不少都站在自己弟弟後面。　　他的叔叔羅氈站出來說話：“你把那些馬都賣給周國人，現在才渡過冬天，我們的馬都是些瘦弱的，至少要到今年秋天才能重新長好膘。　　這段時間我們毫無保護自己的辦法。”　　“哼，叔父想多了，你沒看見周國使者那恭敬的態度嗎？他是周國的小皇帝親自派來的，傳達的就是小皇帝的意思。”董衷不以為意。　　“我用馬換周國的鐵錢，再用他們的錢去買糧食，茶葉，布匹和鐵，到時候我們士兵能吃飽，能用上更多的鐵做的武器，不好過養著那麼多馬不放。　　一個士兵三匹馬能打仗，一個士兵一匹馬同樣能打仗。”　　董衷自信滿滿：“再說夏國剛跟我們結親，周國那小皇帝在龍椅上屁股還沒坐熱，給他幾個膽也不敢對我們舞槍弄棒，現在正是獲取那些我們沒有的東西的時機。”　　叔父羅氈沒有再接著對這件事進行爭辯，只是看著他說：“但願你是對的，我要回我的宗林城去，等馬兒產仔後我就重新集結騎兵。　　讓他們沿著湟水巡邏以防萬一，宗林附近的馬場沒賣給周國人多少馬，還能集結起一支上千人的騎兵部隊。”　　“隨便你。”董衷不以為意的說：“你覺得有必要就去，我會跟各地提前打招呼。”　　“最好這樣，夏末前，牛羊和馬匹要產仔還要長膘。　　這時候我們也是最虛弱的時候，最好能嚴加戒備，這是先祖交給的智慧，你最好不要小看，儘量遵循。”叔父羅氈對他說道，就像他的普通長輩一樣，帶著不可拒絕的語氣。　　董衷心裡十分不爽，盼著這老東西什麼時候能老死在自己的帳篷裡，而不是跑到青唐城來對他指手畫腳。　　據他的祖宗規矩，老一輩總是不懂變通，冥頑不化。一輩子在馬背上吃雪放羊，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　　但他還控制著宗林城，手下最多能召集數千士兵，是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　　董衷只能帶笑囑咐：“叔父，回去的路上小心。”　　叔父羅氈衝他點點頭：“如果需要幫助，派人來宗林城找我。”說著便轉身出了大殿。　　阿耶也道：“叔父，我去準備了。”　　“去吧，別給我丟臉。”董衷囑咐他：“你不是看了那麼多書嗎，能言善辯就是你的長處，好好和夏國人打交道，把他們哄開心了，讓夏國公主高高興興來嫁給你哥。”　　阿耶可能覺得自己受到重視，鄭重點頭。　　“他根本沒學會什麼好東西！”等阿耶出大殿，他父親，自己的弟弟董谷就忍不住失望道。　　董衷明白他這個腦子裡全是水的弟弟想法，在他眼裡，只有武力，只有廝殺。　　這樣也好，至少他有可用之處，而且像他這麼魯莽的人，哪天如果死在刀劍之下，也不會有人懷疑　　董衷對自己的弟弟道：“你到宗哥城去，等春天過去你可以在那裡練兵，召集更多的軍隊，那裡的賦稅也全歸你，不過這次不要再惹事，不要輕易去挑釁周國。”　　“如果他們自己找死呢？”　　董衷冷哼道：“你別去挑事，他們一輩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