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依斷橋 作品

第10章 緣,怨

長風,一位身形魁梧的虎人,在劉三郎的記憶裡,他是東方絲語的遠親,自幼父母雙亡,東方一家見他可憐,沒少接濟,故而和劉三郎二人乃總角之交,直到十歲時,長風被一名三品陰將看中,三人這才分開。

 然而劉三郎心裡清楚,無論是他還是東方絲語,都很難忘卻這位好友,此時他的歸來,無疑打亂了夫妻二人的心。

 無他,因為長風傾慕著東方絲語,而東方絲語也曾對這位遠親有著別樣的感情,若非長風入了軍中,多年不歸,劉三郎也不會有機會。

 “是謀殺?”

 整理完腦中雜亂的思緒,劉昭扭頭看向了東方絲語,自成親後的三年來,他們兩個感情很好,劉三郎有心悸的毛病,東方絲語尋遍了魘都城,求盡了所有人,終是在一個幾百歲的老嫗口中得到一個方子。

 這個方子上的藥材並不罕見,只是那藥引很奇怪,須得獸血作為藥引,東方絲語本以為是雞鴨魚的血,可這些都不是,她去問那老嫗,可再也找不到對方的蹤跡。

 劉三郎安慰她不必憂愁,左右這心悸之疾又不影響性命,只是東方絲語哪裡不明白丈夫的憂愁,因這心悸,他們是無法人道的,這也是三年來二人沒有子嗣的原因。

 那作為父母,他們不知自家兒子有這等疾病嗎?他們不知,這心悸之疾並非天生,而是幼時為救東方絲語落下的病根。

 那時在他們十歲,那一年,魔祟大舉進犯,城主率軍出征,連戰三月方才凱旋,年幼的三人不會放過這個熱鬧,尤其是在長風的攛掇下。

 因為城主有令,調兵遣將不得驚擾居民,他們趁著夜色來到了大街上,悄悄躲在了角落中,焦急的等待著。

 城主自然發現了三人,不過大軍凱旋,喜悅之下,她也沒有在意,只一笑而過,豈料一名士卒忽然驚馬,朝著三人奔了過來。

 大軍所騎之馬皆為踏冥駒,堪比七等陰卒,三名幼童哪裡承受得住這等氣勢,皆是呆立當場,危機之下,與東方絲語離得近的劉三郎強壓內心恐懼,將其護在了身下,好在城主出手,三人才倖免於難。

 也是自那時起,劉三郎落下了心悸的毛病,喜靜不喜動,而長風也因為此事心中羞愧,暗暗發誓要獲得強大的力量。

 如今三人再見,劉昭心中不免多了一絲疑慮,

 “這麼多年都不回來,偏偏在父母去世之時趕回,其中怕有蹊蹺。”

 私通害人之事劉昭也聽過不少,固然在劉三郎的記憶中東方絲語不會做這樣的事,可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他藉著為長風接風洗塵之由擺下來一桌飯菜,待菜過五味之際,他直接問出了心中疑問。

 這一問,東方絲語與長風皆是愣住,前者潸然淚下,放聲痛哭,後者則面色慌亂,賭咒自己絕不曾做過這畜生不如之事。

 “看二人面色,倒不像說假話,只是長風回來的太過適宜,若說奔喪,也不曾發喪啊……”

 不錯,因著父母死的突然,患有心悸之疾的劉三郎也一同病倒,照顧夫君的東方絲語實在分身乏術,這才在公婆死去三日後還沒能發喪,長風就是趕在此時歸來,用的理由也極為敷衍,只是言探親。

 “也罷,不若再看看,那長風實力不俗,撕破臉皮對我不是好事。”

 長風為二品陰將,實力為玄枵境,這般實力即使劉昭有著實力,不用靈御神也難說穩勝。

 接下來的幾日裡,劉昭代劉三郎行了人子孝道,風光大葬了父母,他特意挽留長風留下幫忙,對方爽快應下,陪著他跑前跑後。

 許是為了幫好友走出喪親之痛,長風多次提及幼時趣事,劉昭陪笑之際,也觀察著東方絲語,果然,他發現了一絲端倪。

 每當長風提及八歲那年的冬天時,東方絲語的臉上都會勾起一抹笑意,而恰恰在劉三郎的回憶中,那年冬天是模糊的。

 “三人一起長大,按說……怪了,我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

 劉昭本能覺得那年冬天很重要,可他想不起來,所以他要直接問,然而此時他的意識忽然模糊,劉三郎回來了,他接管了這副軀體,那未曾問出的問題也成了幾聲乾笑。

 之後的幾日裡,劉三郎忽然得了風寒,身子一下子垮了下來,東方絲語和長風尋遍了各種方法仍是沒有結果,只能看著劉三郎日漸憔悴。

 這日,長風引著東方絲語去了軍營,他們要去拜訪一位陰將,對方實力強大,說不定會有辦法。

 劉三郎注視著二人離去的身影,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有了些懼意,此時,鄰居家的王大娘悄摸摸的走了進來,劉三郎很訝異,可還是熱情接待了她。

 “三郎啊,你是大娘看著長大的,這時候大娘可得勸勸你,你那媳婦也忒不守婦道了些!就說那長風是孃家人,可也隔了好幾輩子,孤男寡女呆在一塊,你又是個病秧子,可該小心著些,遠的不說,街口齊老漢不就被他婆娘連著姦夫給害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