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交點
瘋了吧,南乙那是和周淮一箇中學嗎?那是和我一個學校,是我親學弟,是我大雪天教
是我跟他在一間教室裡自習,一個天
他怎麼可能放著我這麼一個幽默風趣人見人愛還特別會彈吉他的大帥哥不暗戀,跑去暗戀周淮啊?工作狂上班上得腦子秀逗了吧。
原以為到此結束,沒想到一向高冷的林逸青竟然還回了。
[潔癖工作狂:哦,是嗎?他沒提過你。]
秦一隅徹底地破防了。
這地下戀他堅持不了一點兒了,他現在就恨不得昭告全世界,南乙喜歡他,愛他,在和他談戀愛!不願再想這些,秦一隅只好被子矇頭,逼自己睡覺,只是沒睡多久就醒了。
他做了個夢,夢見南乙回來了,說自己眼睛疼,給他難受得立馬起來,打電話給林逸青,讓他幫忙找最好的眼科醫生。結果林逸青竟然當著他面說,這不是費盡心思找周準的那小孩兒嗎?
給秦一隅氣醒了。
實在氣不過,也不可能再睡著,他又打開那張照片,放大了又放大。以前聽人說戀愛中的人是福爾摩斯,他還不信,只覺得是閒的,現在一看,這簡直就是醒世箴言。剛剛他就差把南乙穿的速乾衣品牌搜出來了,本以為這次不可能有什麼新發現了,誰知這一回他的關注點轉移,盯上了一個之前完全忽略的小細節。他眯起眼,盯住南乙胸前那一小塊紅色的倒三角,最開始他以為這是速乾衣上的圖案或logo,根本沒仔細看,直到現在發現南乙脖子上一圈金屬的細微反光。這是個項鍊。
將照片放大到極限,秦一隅皺起的眉頭忽然鬆開。
.....是他之前的吉他撥片嗎??
紅色,刻著他名字拼音和生日。
從破防到爽翻,只需要短短几分鐘。他精神抖擻,洗漱完穿戴好,六點多就跑去了排練室。
沒想到的是,一推開門,他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睡著的南乙。
怎麼不回去睡啊。
秦一隅輕手輕腳走過去,將自己的厚外套脫下來蓋在南乙身上,彎腰,側著頭靠很近,但他看不著南乙的臉,只能聽見他均勻、安穩的呼吸聲,跟小孩兒似的。本能地貼過去,差一點兒秦一隅就親上南乙的耳朵,好在他懸崖勒馬,想起了這裡有攝像頭的事,於是相當僵硬地移開了,假裝只是幫南乙擦頭髮。髮圈上彆著的花呢?
完了,肯定是被發現,被扔了。
秦一隅嘆了口氣,挨著南乙坐下,偏著頭,相當專注地看他寫的譜子和歌詞,正看到被手臂壓住的部分,南乙的手忽然動了動。醒了?
只見南乙昏昏沉沉地支起上半身,垂著腦袋,光太亮,沒睜開眼,手臂似乎麻得厲害,手指艱難地張開“手麻了吧。”秦一隅很小聲問。
南乙動作緩慢地轉過臉,眼睛睜開一點兒縫,迷迷糊糊的,盯了一會兒,還以為是自己做夢。
秦一隅怎麼可能這麼早來這兒。
肯定是在做夢。
沒睡夠的南乙又一次閉上了眼,腦袋晃悠、晃悠,垂下來,額頭抵住了秦一隅的肩,呼吸又一次沉了下去。對南乙難得的主動,秦一隅怔了一秒,心情一下子直衝雲霄。他相當順手地將他擱在桌面上的手拿到下面,兩手握住其中一隻,揉了揉。“這樣麻勁兒消得快點兒。”他壓低聲音說。
聽到這句,南乙忽然覺得不對。
怎麼會這麼真實?
氣味也是.....
他閉著眼,稍稍抬了點頭,鼻尖抵在秦一隅肩膀,仔細嗅了好幾下,然後忽然睜開眼。
因為秦一隅偷偷拉著他的手十指相扣了。
“醒了?”
秦一隅憋著笑,眼神朝攝像頭那兒瞟了一下,衝他使了個眼色。
南乙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從他肩頭離開,彎下腰,雙手的掌根扶住太陽穴,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誰成想,他這一彎腰,一朵花輕飄飄從胸口掉出來,落到地上。
他正要去撿,卻晚了一步,讓秦一隅搶了先。再直起身子時,那朵名為“獅子座”的小玫瑰花已經落到秦一隅手上。秦一隅沒出聲,只用唇語對他說:“你沒扔啊。
下一秒,他將那朵粉色的花別在南乙的耳朵上,露出笑臉。
又是那種明晃晃的、帶著少年氣,還有些得意的笑,黑沉沉的眼睛彎成兩叢新月,卻還是很亮。這張笑臉招了不知多少人的喜歡,又傷了不知多少人的心。在學校裡是這
羊笑,舞臺
上也是,甚至躲進開滿鮮花的山野,躺在一群山羊中間,也還是
南乙收回了被他扣住的手,攥成了拳。他完全清醒過來,意識到這舉動有多驚險。這不是臥室,是布了攝像頭的排練室。“你這麼早就來了。”
秦一隅點了點頭,“對啊,怎麼樣,眼睛還好嗎?”
“還好,沒事。”南乙想起剛剛近乎偷情的肢體接觸,還心有餘悸。他取下耳朵邊的花,放在桌上。“正好你來了,要不要試一下我寫的貝斯線?”
秦一隅點了點頭,“好啊。”
可就在南乙取了琴,低頭調試的時候,忽然聽到他新的發問。
聲音很輕,也很突兀。
”南乙,你去過雲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