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水刑,招供!
只見書本上一個個方塊小字,好似一副副簡筆小畫,畫的全是金文征服毒自殺的場面,才片刻功夫,吳伯宗已氣得將書本一扔,起身走到門口。
求人不如求己,倒不如自己親自過去,查探一番。
正要推門,卻聽門外傳來腳步聲。
隨從的呼喝聲轉瞬及至:“老爺,老爺!”
聞聽隨從呼喝,吳伯宗當即便猜想到,這是收到金文徵的死訊,回來報信了,心下激動,他一把推開寢房大門,直衝出門去。
那隨從正從院門口朝內趕來,神情極是焦切。
不待對方開口,吳伯宗率先問道:“死了?”
這種時候無須更多話語,最言簡意賅即可。
可那隨從壓根不理會他的問話,連呼帶嚷,雙手直揮舞道:“老爺,不好了,外頭……外頭來了好多官差!”
“官差?”吳伯宗心下一驚,他與金文徵的密謀隱秘之極,料想不該為外人所知。
除非……金文徵沒死,他將一切都招了,才引得公差順藤摸瓜,查了過來。
正自驚詫,還來不及膽寒惶恐,卻聽到院門口傳來窸窣錯落的腳步聲。
隨即,又是一聲轟隆震響,院門被人一腳踢開,闖進來的是一群身著飛魚服,腰垮繡春刀的人。
“我乃錦衣衛百戶……”
這群人一闖進來,領頭之人便直朝吳伯宗呼喝,自報身份。
可吳伯宗哪還聽得進去?看到這飛魚服,繡春刀,再聽到“錦衣衛”三個字,他腦中“嗡”的一聲,頓就眩暈混沌起來。
耳畔再能聽見的,便只是一陣嗡鳴迴響。
混沌之中,吳伯宗似看見領頭之人抬起手指,朝他這邊指了過來,再之後,一群錦衣衛撲將過來……
……
錦衣衛衙門,詔獄大牢。
吳伯宗已被五花大綁,牢牢綁死在“大”字形木柱上,四肢和脖子都被繩索拴牢,唯一能動的,怕也只有那耷拉下來的腦袋了。
此刻的他是萬念俱灰,低垂的面孔一片死灰,毫無半點生人氣息,既不開口求饒,更不呼嚎喊冤,只是默默垂著腦袋,做無聲的抵抗。
之所以說是抵抗,是因為在他身旁,蔣瓛已氣得咬牙切齒,正拿著火紅的烙鐵在他臉邊威嚇。
“吳狀元,莫以為裝死便能躲過咱詔獄的審訊了,也不打聽打聽,我詔獄對付你這等死不開口的人,那是有成百上千套手段!”
蔣瓛是親軍都尉府的骨幹,手底下審訊過的犯人,少說大幾百號,依他的經驗,像吳伯宗這類書呆子,最是沒骨氣的。
絕大多數讀書人,一下詔獄,便嚇得直尿褲子;少數沒被嚇住的,倒還能挺著讀書人風骨喝幾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可一見了刑具,便也嚇得魂飛魄散,再沒膽氣念那酸詞了。
此刻,將那火紅烙鐵在吳宗伯臉上晃了晃,蔣瓛料想已嚇住對方,便吩咐手下準備記錄,待要審訊問供。
卻是沒料,那吳伯宗忽地抬起頭,冷眼笑了起來:“自打進了錦衣衛,我已自知再無生路,此刻再多說又有何益?你若是下得了手,動刑便是!”
吳伯宗生得文弱,此刻癱在柱子上,活像個紙片人,若非有那繩索固定,怕隨時都要癱倒下去,然他語聲微弱,卻不願招供,頗有股慷慨赴死的大無畏氣概。
蔣瓛哪耐得住吳伯宗這般激,當即將牙一咬,擰著眉眼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便叫你見識見識我們錦衣衛的手段!”
“來人!”
他朝後一招手,便要動用酷刑。
“且慢!”
這時候,陸羽卻忽地抬手,制住蔣瓛,隨後負手踱到吳伯宗跟前,冷眼在他身上來回打量一圈,輕笑道:“吳狀元可是讀書人,清貴得很,如何能動用血腥酷刑?”
陸羽倒並非是看重讀書人,只是這吳伯宗孱弱得很,萬一抗不住大刑,翹了辮子,豈不斷了線索?
說完,陸羽回身走到朱樉身邊,附耳低語幾句。
朱樉聽完,眉峰微挑,斜眼望了望陸羽,眼裡全是懷疑。
這……能行嗎?
若是旁人吩咐,朱樉多半會提出質疑,但陸羽的本事他自不敢懷疑,當即吩咐道:“來人,打桶水來,再準備幾張黃紙,一張板凳!”
朱樉一聲令下,很快便有手下備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