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破陣,雙刀峰,山活了(三合一)
趙江、曹永和向登峰三人聽到狗聲不挪窩了,忙掐槍跑過來,這奔著坡上衣服裡都是汗。
隔著一段距離,就瞅見如同將士擺開陣勢,和八卦陣一般結圈旋轉的豬群,白氣從林子裡升起,浩浩蕩蕩在空中散開。
向登峰一驚,“太唬人了這也!”
十幾頭的幫豬都這樣,那能匯聚幾十頭、上百頭的豬神該是什麼樣的陣仗?
向登峰嚥了下口水,轉頭看向趙江:“哥,這我們咋打啊?”
他不自覺摸了下別在後面的侵刀,向登峰再虎,也不敢衝著這上刀啊。
曹永其實知道該怎麼辦,卻也看向趙江,等他拿主意。
趙江注意到了向登峰手上的動作,笑了笑。
他掐槍在手,槍管子一晃,先是對著了前面,狗幫和豬群對峙,小牛領頭不斷尋找機會,想要衝進去。
可趙江只是瞄了一下,胳膊肘一動,槍口就向上抬對準了天空。
他笑對向登峰說:“槍瞄好。”
完又轉頭和曹永道:“曹哥,準備好了嗎?”
曹永使的是一棵16號槍,此時把挎帶從肩上拿下來,端槍在手,把槍一撅就“啪”得上好膛,眼也不看槍,就踏雪往前走:“妥了!”
他用槍精度差,怕打出去偏太多,要往前靠到三四十米才行。
向登峰想問,啥準備好了啊?
可看趙江的陣仗,話就梗在喉嚨裡沒出來,忙慌地也舉起槍來。
趙江撥開保險,輕輕吐了一口氣,右手食指就使力扣動扳機。
“嘭!”
震天的槍響迸發,在空中散開,並回蕩在雪山之間。
槍響的一瞬間,豬群和狗幫同時暴動!
像趙山他們以前上山去打豬神,就嘗試過用麻雷子想把豬群給炸開。
而趙江沖天開槍也是同樣的目的,轟散豬群。
野豬護群也是要看情況的,與狗幫對峙或許尚有餘力。
但這種十幾頭的幫豬,在槍響的一瞬就得炸,驚得四散而逃。
豬陣剎那被破,最外圍的炮卵子和老母豬顧不上小野豬了,當即奪路而逃。
原本被護住的隔年陳和黃毛子,眼瞅著自己的親媽、姨媽、未來後爸跑掉,也是慌不擇路就奔四面八方上面跑。
這片坡上豬叫、狗叫頓時亂做一團。
在逃跑的時候,最先是炮卵子在前面,但很快就被黃毛子給超越,落在後面。
狗在追獵物時,往往是眼睛裡落到哪頭就幹哪頭。
而小牛就盯住了最先出來挑它的那頭炮卵子,在後面窮追不捨。
如果這是片大慢坡,大慢崗的話,野豬興許還能跑贏獵狗。
可這裡是處陡坡,野豬勝在勢大力沉,狗跑起來則是主打一個靈動曲折。
所以炮卵子根本就跑不贏小牛。
聽到身後的狗叫,炮卵子朝左側轉身,低頭就想用那雙挑岔子去甩小牛。
小牛在炮卵子回身的時候,兩條前腿就繃直一剎,整個身子從頭朝前在雪上滑成側面朝前。
躲開低頭的炮卵子後,它小跑了好幾下給步子穩住,就到了炮卵子的身後。
小牛此前憋著氣,好不容易趙江把豬群給炸開,此時它眼瞅著前面晃盪兩個比以往都要大的發脹的卵包,頭一歪嘴就咬上去。
兩個卵包都落在狗嘴裡,在縱橫交錯的犬牙裡滾動!
炮卵子豬眼圓睜,仰頭嘶鳴,兩條後腿打顫!
它吼叫著就急衝衝轉頭,把小牛從它身上甩下來。
那兩個卵包上登時多了好幾個深深的血印,被硬拽得更往下了幾分,是皮與心相分離。
炮卵子感受著連心的痛處,跟被火燎似的,連一點找媳婦的心思都沒有了。
這不好使了呀。
如果就小牛一條狗的話,這炮卵子只要一心想跑,小牛也定不住。
可就在炮卵子欲奔時,一個黃色的身影悍然從前面截來,一口就掛在炮卵子的左邊耳朵上,用力地往下扯。
炮卵子拖著它向上跑,蒙細嘴死咬著耳朵不放,整個身子的右側緊緊貼住炮卵子身子,四條腿都在雪上拉緊。
這是掛鉗的最高境界。
此時另外三條狗,兩個黑的各逮住一頭黃毛子,那條花狗瞅見蒙細,就跑來咬炮卵子的腋下。
小牛瞅準時機,又惡狠狠掏了一口炮卵子後路。
在炮卵子不得不回身防禦時,蒙細和花狗又在它身後騷擾,和小牛呈現前後包夾之勢。
但凡炮卵子敢回身,小牛就又會釘上去,這就是獵狗間的配合。
這樣搞,要不了小牛幾口,炮卵子就得定死窩。
在小牛它們追出去戰的正歡的時候,趙江他們也沒有閒著。
狗幫追的豬不打,讓它們練練手把。
那剩下四散的豬,在豬群炸開的一瞬,就被三人鎖在了槍星中。
曹永年紀比趙江他們長許多,這打槍是動了認真的心思的。
論經驗和判斷,曹永感覺趙江和他不相上下,從看狗到拉槍栓就知道沒少整打圍的道道。
但這些能夠靠聽家裡長輩聊天學習,槍法就不同了。
這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只能靠子彈和日積月累的槍感積累。
曹永從17歲開始上山打圍,從第一次摸槍上手到如今打圍20年。
打圍的人,都好勝,誰也不服誰。
那他也是起了點性子,想著要秀秀槍法。
曹永也真是不含糊,僅僅在趙江第一槍後兩秒,就瞄準另一頭炮卵子,身子往後一震開出槍來。
子彈呼嘯,穿過炮卵子的脊背,就瞧見一團血光炸開。
接著他在轉動身子的同時,撅槍換好子彈,又朝一頭黃毛子開出槍來。
但這槍興許是急切了些,血光迸射,那黃毛子身子晃了晃,卻沒有摔倒,繼續往前跑了。
它右邊的後腿蕩著,被曹永給打斷了,就靠一點皮肉和筋脈相連。
他看了眼就把槍一豎,這種是追不到了。
野豬後腿受傷,前腿不受影響,在下坡的時候前腿還能受力。
沒狗去追,野豬得一口氣跑到下午放食,人根本攆不上。
曹永這槍法,說實在的,挺硬了。
可惜他遇到的是趙江。
此前曹永全部注意力都在準星中,沒留神聲響。
實際上三人的槍聲連天,火光閃現。
向登峰也打中了一頭隔年陳,他興奮地喊道:“打中了!”
“嗯,不錯。”趙江回以鼓勵微笑。
曹永眯眼看了下地上躺的野豬,“爺們兒,你打了幾頭?”
趙江把槍收起來,“兩頭吧,可能還有一頭。”
加上空射的一槍,趙江總共開了四槍。
在朝天開了一槍後,他身子一氣呵成往下一墜,左邊的腿就跪在雪裡。
整個人半蹲,槍貼在身上,穩穩地端住,連胳膊肘都不帶一點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