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漁 作品

第 116 章 去往北戎

 李可盈再忍受不了,最終主動聯繫了靖朝暗探。

 “我的大女兒也才十歲,她們年紀還小都能改過來!我求大人帶我們離開!”

 李可盈作勢要跪。

 “夫人!”

 謝瑾扶住她的手臂,目視著她,道:“大人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

 “我會和手下制定營救夫人的計劃,為此你要將克頓的日常出行,還有府裡的防守情況,交接時間以及三個孩子日常都告訴我們,我的人會按從前規律到府裡去,你要每日將要說的情報都整理清楚。”

 李可盈:“我明白了。”

 “好,現在時間不早了,你要叫侍女進來證明你行為如常,對了,你的侍女可信麼?”

 李可盈遲疑著搖搖頭。

 “我明白了,這個圖紙我先帶走,最遲明天晚上,我會將圖紙還給你,你一定要原樣放回去。”

 “好。”

 安撫完了李可盈,謝瑾才重新戴上鬍鬚假髮,他輕輕敲了敲窗戶,外面同樣傳來敲擊聲,他這才翻身出了房間。

 ……

 ……

 在行宮已經住了二十來日,沈蘭棠和姐妹幾人每日除了吃喝便是玩鬧,生活愜意不已,而且,她最近發現了一個能贏過阿依朵的項目,那就是——游泳!!

 起初是她們在路上發現了一條河,夏日悶熱,先是劉明月衝下水裡,沈戚二人接連下水後發現阿依朵站在岸邊,滿眼寫著茫然。

 阿依朵是草原女兒,湖水又是她們的聖物,她們從出生就不踏入超過膝蓋的水裡,因此,游泳成了她的弱勢!

 幾人發現之後,很是興奮,而阿依朵性子倔強不甘落後,也時常要求幾人教她游泳,單這一個項目就度過了四五日時光。

 如今阿依朵學有所成,更是一整日都泡在水裡,這一日也是到了日落時分才回去。

 幾個女孩到行宮時天邊晚霞都只餘下淺淡光芒,幾人頭髮還溼漉漉的,蘭心和寶珠一邊給沈蘭棠搓頭髮一邊呼喚廚房將晚飯端出來,

 “小姐,你每天回來的都太晚了!”

 “那也沒有辦法的啊,公主要玩,我只能陪她。”沈蘭棠拿起一塊小餅乾,樂滋滋地採用謝夫人教給她的做事大法:全部推給阿依朵!

 蘭心嘆了口氣,自家小姐自己還能不知道麼?

 “好了,先吃飯吧,你們晚上還有活動吧?”

 “有!”沈蘭棠高舉手臂。

 ……

 “我出一張二。”

 “嘿嘿嘿,四個八!”

 “啊啊啊啊我就知道八在你手上,你還說沒有,你個惡毒的騙子!”

 劉明月搖頭晃腦:“兵不厭詐嘛。”

 戚桐君:“四個十。”

 劉明月:“!!!!沈蘭棠,沈蘭棠!!!”

 沈蘭棠無奈地說:“沒有了,真沒有了,我牌都剩下三張了。”

 牌雖然被戚桐君大了回去,但戚桐手中還有五張牌,且不是三帶二,最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張二,兩個老k沒有出。

 戚桐君閉上眼睛,只能賭了。

 “一張鉤。”

 沈蘭棠淡然:“一張k。”

 阿依朵激動:“不是二!一張女王!”

 劉明月:“過。”

 戚桐君:“過。”

 阿依朵:????

 她驚恐地望向戚桐君,自己手上可是沒有二的!!

 沈蘭棠:“二。”

 阿依朵:很好,完蛋了。

 沈蘭棠:“沒有了是吧?一對五。”

 阿依朵:“你怎麼?”

 “怎麼了麼?



 “……沒有。”阿依朵已經絕望了,沈蘭棠只有一張將軍,自己沒有將軍,那就很大可能意味著劉明月手上有一對將軍。

 果不其然,剩下的將軍在劉明月那,二人二對一,最後只走出戚桐君一個人。

 阿依朵:“嗚嗚嗚又輸了。”

 沈蘭棠:“哎呀一點小錢,還來不來?”

 “來來來!”

 四個女生玩了一晚上紙牌,到最後,幾人都有些體力不支地倒在毛毯上。

 阿依朵:“沈姐姐你怎麼能拿出這麼多好玩的,單單就這個牌,就有好多玩法。”

 原本她該覺得晚上無聊,現在看哪裡有無聊的時間哦。

 沈蘭棠得意地哼了哼,那是,這可都是前人(後人?)的智慧!

 劉明月扭過頭:“公主,明日左大人是不是就要到了?”

 阿依朵臉上露出傲嬌神色:“應該是吧。”

 左秋實和阿依朵正在熱戀,左秋實每三日會寄一封信過來,而上一封信裡,他寫著自己剛剛辦完一個脖子,將此前沒有休的假一起休了可以連休四日,兆京到行宮往返只需要三日,他就能空出一日和阿依朵在她信中描述的美麗的田野裡頭約會,這個行為還有他信中文筆不可謂不浪漫。

 經過阿依朵一番點化,沈蘭棠如今已大徹大悟,談戀愛嘛,別管真心如何,哪怕她不是公主,他不是有目的而來,這世上難道其他人就是真心了?

 談戀愛只管開不開心,這戀愛開心麼,甜麼?甜就繼續談!

 “哎,說起來,謝瑾怎麼不給你寫信?”

 從兆京到行宮,每三日就有專人往來,多是攜帶家眷書信,還有少量行宮缺的東西。但行宮東西確實不缺,來時藥物帶了足夠,日常果蔬都是距離行宮千里外的幾公里外的農莊提供,比在兆京皇城還新鮮,更別提日日都有野味能解饞了,吃得方面城市是比不了農村。

 謝瑾去出差這事沈蘭棠也不知道能不能告訴幾人,她嘴巴一向嚴,既然不確認就不說。

 只見她一本正經道:“我們本就是十四日才見一回,如今還不到兩個十四日,我們只不過少見了一回,有什麼好想念的。”

 “才不是呢。”劉明月第一個提出異議:“他要不想你,上回一塊出去他粘你那麼緊?”

 “哎呀你不懂,男人是這樣的,在一塊的時候粘你,其實不見就不會想念,大男人當以天下為重,沒事不會想這些兒女情長的事。”

 “真的麼?可是戚姐姐的夫婿就時常寫信給她啊。”

 “那不一樣,談大人是文臣,我夫君是武將,武將的腦子能跟文臣一樣麼?”

 這樣一說,好像也是。文人時常感時傷懷寫情詩,也聽過武將有這麼情感豐富的。

 “好吧。”沒談過正經戀愛的劉明月只能點頭。

 沈蘭棠:“就是這樣的!”

 劉明月表示自己接受了她的說辭,只有戚桐君在旁低頭笑了一聲。

 沈蘭棠:很好,今天也保住了謝瑾的秘密行蹤。

 阿依朵:“好了好了,大家早點休息,明日還要早起呢。”

 其餘三人陸續起來:“那我們就回屋了。”

 “好。”

 沈蘭棠和三人告別完,回了自己的屋子,今日久違地提到了謝瑾,沈蘭棠也不由在睡前想到了他。

 她睜著眼睛望著頭頂的紗帳,大腦遲鈍緩慢地運轉。

 謝瑾這時候在幹什麼呢?

 作者有話要說

 鋪墊一下,我的確不會寫過場,但我很羨慕她們的生活。還有這個文不會很長,不會展開北戎,預計這個月能完結

 謝瑾一身輕裝行簡,黑雲腳下如踏疾風,在三日兩夜的趕路後到了烏鴉鎮。

 烏鴉鎮位於北戎和大靖交界處,因形似烏鴉而得名,是最後一個勉強還稱得上鎮子的地方。再往前就是一處巨大的沼澤地,因此地泥濘難行,數百年來,這片沼澤地就被當做了北戎和漢人王朝之間的分割線,跨越此線就意味著戰爭,而如今梁將軍帶領的軍隊便是越過了這條線,在烏鴉鎮西北區域駐紮作戰。

 烏鴉鎮時常有北戎那頭的人過來,只要不是穿著軍裝當地駐兵就當作沒看到,因為數百年相互滲透,這裡很多人是北戎和漢人的混血後人,對於這兒的人來說,只要你不在鎮子裡面打仗,漢人還是北戎人沒有區別。

 謝瑾在靠近烏鴉鎮的時候換了妝容,臉上貼了鬍鬚,抹了

黑炭,穿著烏鴉鎮常見的遊人服裝,往黑雲背上扔了幾袋穀子後慢悠悠地進了城。

 城門有人檢查身份。

 “什麼人,來這什麼事?”

 烏鴉鎮正規衙門的盤查是最能輕鬆應對的了,謝瑾把自己的路引交給兩人,道:“來看親戚。”

 官兵隨意看了兩眼,就放他進去了。謝瑾在鎮子轉了半圈,進了一個飯店。

 “給我喂下馬。”

 “好嘞客官。”

 謝瑾到屋子裡頭吃飯,拿包子和麵條填飽了肚子,牽著馬又走了,烏鴉鎮不是很大,他很快拐進一片居民區,進入一戶門口貼著一對年娃娃畫像的院子裡。

 “大人!”

 謝瑾掃過屋中幾人:“克頓親王妃還在傳消息過來麼?”

 北戎作為一個由遊牧民族逐漸轉變過來的政治團體,在百年間形成了自己的政治架構,它們以最強的一支部落首領為大王,封他的兒子為親王,而其他部位首領則是王爺,所有王爺為世襲制,由他們的兒子繼承自己的位置。

 謝瑾提到的克頓是北戎大王混耶的第五個兒子,北戎人在婚姻方面粗魯而野蠻,他現在的王妃原本是一個漢人,多年前隨父母親到烏鴉鎮探親,被路過的克頓看上,克頓直接將她搶走,娶作了自己的妃子。北戎沒有嫡庶長幼之分,本身的強大和父王的寵愛就是一切。克頓這些年獨寵這位王妃,從表面上來看夫妻二人感情還不錯。

 但王妃從來沒忘記過自己被強硬擄來的經歷,也不習慣北戎的習俗文化,差不多三年前,王妃母親生病,謝瑾的人藉機找到了王妃,讓她們母女得以見面,並漸漸取得了聯繫。

 這麼多年,謝瑾並沒有動用過這顆棋子,直到半個月前,王妃找上他的人,說有事跟他們的首領說,並且只能跟首領說。

 考慮到她的特殊身份,以及兩國正在交戰的現狀,她的情報很可能與戰爭有關,因此謝瑾快馬加鞭,特意來了烏鴉鎮。

 “還在的,目前王妃一切正常,負責對接的兄弟每日入場哦彙報她的情況。”

 “那就好,她既然要見我,就得儘快安排見面,你們有計劃了麼?”

 “有,克頓王妃信佛,每月要到寺廟拜佛,這個月正好是三日後,拜佛結束後她會有一個時辰的靜修時間,可以安排大人在此期間和她見面。”

 “好,事不宜遲,我們得儘快進入北戎。”

 北戎的第一座城市叫會安,克頓就居於此。會安已經是正經的北戎領域,加上現在正是戰時,城門盤查更為嚴格。

 穿著北戎軍裝的士兵攔住他們,問:“你們從哪裡來,出去做什麼了?”

 謝瑾等一行人已經換上了北戎服裝,謝瑾胸前繪著一個狼頭紋路,袖口露出的手臂上也繪著花紋,他本身身材高大,墊了肩膀後看上去跟北戎人相差無幾,至於面容上的差別,會安位於北戎靖朝交界,經過幾代混血,這兒的純種北戎反倒只有三分之一左右了。

 問查問,謝瑾不慌不忙,他用嫻熟的甚至帶著一點口音的北戎官話道:

 “出去到烏鴉鎮交易了一點茶葉和鹽,還有幾匹布。”

 靖人禁止不了烏鴉鎮的漢人跟北戎交易,北戎同樣禁止不了,官有官的話,但普通人需要生活。

 士兵檢查了一會,確認沒有問題,他右手橫在胸前道了一句:“阿巴哈。”

 謝瑾等人雙手合十握在胸前:“噠努那哈。”

 那兩個士兵這才滿意地放謝瑾他們走了。

 順利進入城內,謝瑾一行人先去了此前給的人物背景中的住址,這兒的人顯然也跟他們混熟了,還熱情地跟幾人打招呼。

 謝瑾熟記自己人設,該打招呼的打招呼,不理人的不理人。

 進了院子後,他們開始將車上的東西往下搬。

 “兩日後才是王妃的禮佛日,大人要在這先待兩日。”

 “正好,我也有一段時間沒來會安了,這兩天我到處轉一轉。”

 “好。”

 臉上的黑炭弄的謝瑾有些癢,他走到水盆前輕輕地擦拭了幾下臉,黑炭里加了油墨,清水很難擦掉,謝瑾也只是心理作用。

 他抬起頭看著鏡子,鏡子裡印出一張四十來歲平淡樸實的男人臉龐。

 ……

 ……

 沈蘭棠到行宮已經一週了,她的每日工作就是玩,玩,陪阿依朵玩!

 正如謝夫人所言,她身後謝家足夠強勢,又是

阿依朵公主的玩伴,宮裡幾乎沒人想招惹她,太后對她素來是慈愛老太太模樣,其他幾位隨同過來的妃子除了日常吃飯時問候她幾句,也不會單獨叫她過去,沈蘭棠戚桐君幾人的住處也跟阿依朵在一個宮殿,完完全全就是阿依朵罩著的模樣,加上阿依曼臨近預產期鮮少出門,一群女孩子更是肆無忌憚了。

 “沈蘭棠,快走,我們要出門了!”

 阿依朵在院子裡揮著手臂喊。

 沈蘭棠急急忙忙穿上鞋子,寶珠從屋裡頭追出來,趕忙將水壺遞給她。

 沈蘭棠小跑上去:“現在連姐姐都不叫了,四皇妃可是說了,你要是太任性我們可是可以向你姐姐打小報告的。”

 阿依朵:“哼,你想去就去吧,我才不怕!”

 “快點,我們走了!”

 沈蘭棠已經跟上幾人。

 行宮雖然大,但對於阿依朵來說,還是太無趣了,加上行宮裡頭太多宮人,處處被人盯著她不舒服,因此從昨日開始,她就將自己的遊玩領域從行宮內擴展到了行宮外。

 也因此,沈蘭棠獲得了一套專屬騎馬裝,酷炫的腰託和靴子,極具力量感的貼身剪裁和金絲花紋,收緊的袖口甚至還繡了了一頭振翅高飛的獵鷹。雖然穿上去比之常服稍顯沉悶,但它帥啊!

 沈蘭棠也抵抗不住帥氣的誘惑,哪怕天熱,也跟著阿依朵出門。

 阿依朵,加上沈戚劉一共四個女生外加一小隊護衛很快出了行宮。

 策馬疾奔,遼闊的視野令人胸懷擴展。

 這一帶都是連綿的山,小山連著小山,小山中間就是田野,熱夏時節綠草青青,隨處可見黃色的小花,時不時還能遇到小溪,供幾人玩耍消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