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漁 作品

第 113 章 高端的權利鬥爭

 經過一番七大姑八大姨的調查,終於確認了阿依朵公主的“新歡”,這次的這個是個武官,應該說是文武雙全,據說還長得特別英俊,至少是小蔣大人的兩

倍英俊。

 不過,因為有過蔣大人的事,這一回,阿依朵沒有立刻確認他的駙馬身份,而是要繼續“考察”。

 沈蘭棠:不是,她們談戀愛怎麼這麼快?還是說,最終還是看臉?

 不得不說,她還是說到了點子上。

 沈蘭棠回來又去見了阿依朵,確認了這件事情的真實度,順便又很八卦地偷偷去大理寺上班路上看人,見到了英俊的左大人。

 臉,的確不錯。

 身板也很硬朗。

 就這樣的,反正也不是立刻要成親,有個預選對象也是好事。

 沈蘭棠正跟兩個丫頭在房裡八卦公主和左大人的愛情故事,謝瑾忽然走進。

 “有熱水麼?熱。”

 兩個丫鬟連忙站起完,匆匆走出。

 沈蘭棠眨眨眼:“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謝瑾亦是眨眨眼:“十四天了。”

 哎,不是才見過。

 沈蘭棠這才想起來,上回見他,他是因公務回家,這個時間不需要重置的。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想到這也算國家大事,沈蘭棠趴在桌子上興致勃勃地給他科普阿依朵和左秋實的事情。

 謝瑾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左秋實。”

 “嗯,怎麼了,你認識他?”

 “不認識,不熟。”謝瑾改了改說法,稍頓,道:

 “他是大皇子的人,而且,是大皇子的心腹。”

 沈蘭棠:“……”

 手裡的瓜子頓時不香了,沈蘭棠默默把手放了下來。

 “你說,就是,就是這個事情只是意外是巧合偶然的可能性有多大?”

 謝瑾:“嗯……百分之十……五?”

 謝謝你,好心人,還多加了個五。

 “啊啊啊啊啊不管了,這就不是我該管的事,我累辣!”

 謝瑾看著她倒在桌上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

 ……

 “這個老大!!”

 有人無所謂,但有人卻很有所謂。

 自科舉事件後,太子就被責令在家思過,每日除了上朝就不能出去,他心裡正焦躁,又聽到大皇子的人接近阿依朵的消息。

 “這個老大實在無恥!”

 太子咬牙切齒:“竟然使用這種卑鄙手段!”

 “殿下。”太子幕僚上前:“大皇子既然行此無恥之事,那我們也不需要客氣。”

 “你的意思是……”

 幕僚點點頭。

 這一日,阿依朵中午見過左秋實,正騎在馬上準備回家,一個紅衣小將忽然將她攔住。

 阿依朵眯了眯眼:“你是誰,攔我幹什麼?”

 那小將不過十七八歲年紀,一張臉俊美高傲,朱唇皓齒,雪白皮膚在日光下閃爍著油脂般的潤澤。

 “我是建威將軍府三公子鄭明璋,聽聞公主此番來京是為了尋一夫婿,我鄭小將軍欲求此姻緣,成為公主駙馬!”

 看著前方大言不慚的少年,阿依朵笑了。

 “你覺得,你有什麼優點,能夠讓我看上你?”

 鄭明璋昂起頭顱。

 “我會向公主證明,我才是公主最適合的人。”

 “我,會獲得公主的心!”

 少年傲氣,在此盡顯。

 半日後,這個故事傳遍兆京,同樣也被傳入耳中的沈蘭棠:呵,我已經想到接下來的劇情了。

 “謝瑾!”她朝著屋裡大聲喊:

 “那個鄭小將軍是太子一黨麼?”

 謝瑾走到門口,點點頭。

 “好的,沒事了,你回去吧。”

 沈蘭棠看向劉明月:“看吧,這就是上頭的大人物在玩呢。”

 而此刻只關注沈蘭棠對謝瑾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態度的劉明月:“……”

 奇怪奇怪,真奇怪。

 這世界太奇怪了!

 塔得爾王在兆京留了二十日,就要回去了。但阿依朵一不捨得姐姐,二還未擇定夫婿,暫時留下。

 塔得爾王離開後,二男爭一女的劇情更是走向激烈化,畢竟爸爸不在身邊,約束是少了點。

 這看似二男爭一女,實則是兩位皇子爭奪未來盟友,再往上看就是……

 沈蘭棠坐在談家小院裡,看著對面沏茶的戚桐君:

 “戚姐姐你說,公主

她知道麼?”

 戚桐君淡淡一笑,左手撩起右手袖口,舉止動作優雅美觀。

 “公主聰穎過人,想來不難看懂。”

 “且就算公主不懂,她還有個姐姐不是麼?”

 沈蘭棠點點頭,按著阿依曼的眼光手段,這幾個人的心思逃不過她的眼睛。

 “姐姐說得對,說不得公主就是在逗這幾人玩呢。”

 永遠不要把女人當做弱勢方,女人自己亦然。

 想通了這一點,沈蘭棠神清氣爽,她回去才過了一刻多鐘,阿依朵就到了她府裡。

 “明日我和左秋實還是鄭明璋要去郊外賞花,你和戚姐姐也一塊來吧,如果還有其他朋友,也一同邀請。”

 沈蘭棠內心就是:nb!

 虛假的女王害怕暴露自己同時擁有兩個情人的事情,真正的女王帶著兩個情人出去玩,讓他們自由搏擊討自己歡心!

 阿依朵:“好麼?”

 “好!”

 當然好,人家正主都不怕,這麼好的看熱鬧機會,怎麼能錯過。沈蘭棠和戚桐君本身不是社交型性格,為了場面熱鬧,沈蘭棠還邀請了劉明月。

 於是第二日,沈戚劉三人一同到了齊王府,坐上齊王府的馬車後,幾人朝著城門趕去,快到城門的時候,左秋實和鄭明璋騎著馬從街道兩頭走來。

 兩人具是人高馬大,左秋實二十七歲,俊美之中不乏成熟穩重。

 鄭明璋不過十八,少年英氣,舉手投足間俱是貴氣。

 兩者各有千秋,實在讓人難以抉擇。

 賞花的地點在郊外一個山莊,馬車出城後行了近一個時辰,然而看到站在山莊門口的人,沈蘭棠不由呆了。

 “你怎麼在這?”

 謝瑾:“陛下交待,今日兩位同僚伴公主散心,為使公主暢懷,讓我隨同一二,充當玩伴。”

 作者有話要說

 謝瑾:畢竟我是男主是吧?

 以及太子和大皇子鬥爭,阿依朵,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蔣學林靜默片刻,道:“好。”

 說完,他就回了房。阿依朵好奇地望著他的背影,還真有證據啊。

 難道是兩人互相贈送的禮物,他們靖人不是講究不能私相授受麼?不過他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所以也沒關係。

 蔣學林在屋裡待了片刻,抱著一卷東西出來。

 阿依朵看著滿桌的竹筒,好奇道:“這是什麼?”

 “這是我一個人的時候畫的畫。”

 蔣學林滿懷愛惜地打開其中一個竹筒,裡面是一卷畫,他將其展開。

 “是張小姐!”

 畫裡面的,赫然是張韶春,她身著一席粉色裙子,坐在郊外的草地上,落英繽紛,桃花花瓣落在她的裙裾,就像今日她看到的那樣。

 蔣學林低聲道:“這是我想象中,春日時候,我們一起到郊外玩耍的場景。”

 “為什麼是想象?哦,你們還沒有成親,不能一同出去是吧?”

 蔣學林低聲應了應。

 雖說是想象,但畫中女子笑靨如花,栩栩如生,就好似這是真實發生過的。

 “剩下的呢?”

 剩下的蔣學林在慢慢展開,阿依朵嫌他動作太慢,乾脆搶了過來。

 下一幅是張韶春坐在院子中桂花樹下,除桂花樹外,院子裡還有一個架子結成的花廊,蔣學林在院中看書,張韶春在樹下作畫。

 緊接著是張韶春和蔣學林一同撫琴,還有張韶春月下起舞的畫,阿依朵想起張韶春說的,自己才是第一個看到她跳舞的人,不由看了蔣學林一眼。

 “啊,這一幅……”

 這一幅正是月圓之夜,清風徐來,張韶春和蔣學林坐在院子裡,旁邊的桌上擺放著兩個杯子,一壺小酒,張韶春膝上撫琴,蔣學林手中執笛,二人相互凝視著,含情脈脈。

 這就是張韶春說的,蔣學林能想象到的最美好的日子。蔣學林痴痴地望著這副畫,眼底露出懷念和希冀的神色。

 “我幼時失怙,三年前母親又去世,這些年一直是小姐支持著我,在我心裡,張小姐不只是我愛的人,亦是我的親人。”

 “我已經等待著這個院子有個女主人等待了很久。”

 “你們……”

 阿依朵看著蔣學林深情痴情的模樣,只覺得自己大腦嗡嗡嗡的,一會兒感到嫉妒一會兒又心生欣慰,反正種種情緒,皆與自

己無關,就像他們的感情一樣。

 阿依朵咬著牙道:“算你們厲害!”

 說罷,她放下畫衝出院子,蔣學林連忙叫住她:“公主!”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甩下這句話,阿依朵騎上馬跑遠了。

 蔣學林默默收回了手。

 且說這一晚,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正好今日也是個月明之夜,不知道有沒有人,望著月亮徹夜難眠。

 阿依朵說解決就是解決,過了沒兩天,皇帝就重新下旨,取消了立蔣學林為塔得爾駙馬的旨意。

 “實在是對不起了。”塔得爾王在皇帝書房訴苦。

 “我的女兒太任性了!”

 “不怪阿依朵,小孩子家的確容易衝動,考慮清楚就行,畢竟是一生的大事。”

 “謝謝皇帝體諒,阿依朵,還不快謝謝皇帝。”

 阿依朵單膝下跪行禮。

 “謝皇帝體諒阿依朵任性。”

 “無事無事。”

 皇帝撤銷婚約,最開心的莫過於蔣學林和張家,蔣學林為了避嫌還沒去過張家呢,阿依朵就先到了張家。

 再次見到阿依朵,張府下人臉都有些扭曲了。

 “公主殿下安好。”

 “不用了。”阿依朵擺擺手,表示不需要這些繁瑣禮節。

 “我是來見你們小姐的。”

 公主駕到,眾人不敢阻攔,之後將她引進府中,是以,半刻鐘後,沈蘭棠,戚桐君和張夫人再次在院子裡面面相覷。

 沈蘭棠:這關我就過不了是吧?

 院子裡,張韶春和阿依朵也坐在上回的地方,張韶春上回穿的杏色,鮮豔外又有幾分莊重,今日她穿一身霧紅色,裙子顏色漸染,層層疊疊,似霧似霞,搭配她高高梳起的烏髮和垂下來的金枝步搖,美得高貴濃豔。

 阿依朵不得不承認,就外形而言,自己比不上她。

 “皇帝撤銷婚約旨意的事我聽說了,多謝公主體諒。”

 阿依朵低著頭嘟囔道:“我根本沒有做什麼,只是向皇帝提出來我不想跟蔣學林成親。”

 “只這一點,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張韶春溫柔地望著她,慢聲細語地講述:“我與蔣公子雖有心抗拒聖旨,但若陛下堅持,我父親不會為了我做忤逆陛下的事,我也不會為了蔣公子讓我張家陷入不忠。蔣公子也不會抗旨不去塔得爾,我們所有人都沒有辦法違抗聖意,只有公主,敢在陛下面前說不。”

 “如今事情了結,我和蔣公子都得償所願,所有人都放下了心,皆是因為公主寬宏大度,善良果敢。”

 張韶春粲然一笑,眸中一點光芒猶如夏日螢火,綽綽約約地落在阿依朵心頭。

 張韶春皓齒輕啟:“所以公主,遠比自己想的還了不起。”

 阿依朵怔怔地看著面前女子,心中翻過許多來自中原大地的詩詞,怪不得那些詩歌裡總是充滿對女子的溢美之詞,原來他們的女子的確很美麗。

 阿依朵心頭湧起一股熱情。

 “要不你跟著我一起回塔得爾吧,你,我,蔣學林,我們三個人一起回去吧,我給你們重新建一個院子,這不就解決三個人的難題了麼?!”

 因為張夫人心中擔憂,跟著一起進來的沈蘭棠:啊?

 啊!

 ……

 ……

 阿依朵過於超前的“建議”沒有得到張韶春的認可,她被恭恭敬敬地請出了張府大門。

 “哎。”

 阿依朵嘆了口氣。

 “你們靖人,實在太靦腆了。”

 沈蘭棠睨了她一眼,我覺得不是這個問題。

 “那公主,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了。”戚桐君道。

 沈蘭棠:“我也是。”

 “沒事了沒事了,你們走吧。”

 “那公主,再會。”

 沈戚二人很快策馬離開。

 等走出了一段距離,戚桐君才望著天空,幽幽道:

 “塔得爾的人,真是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