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王遴在家中設宴,招待同道之士,主要邀請了上次聚會的諸位賢達。
不一會大家陸續趕到。
程文義、李宥、趙中義相約而來,拱手對王遴說道:“繼津公,這些日辛苦了,全勞你操持,才有如今正義之聲遍佈朝野之局面啊!”
“諸位客氣了。聖教興亡之時,大明安危之際,老夫應當竭盡全力。這次相約諸位,就是向大家做個彙報,總結過去,展望未來。”
他身子往前一探,輕聲道:“可惜現在是國喪期間,京城各大酒樓歇業,教坊司以及勾欄青樓也被勒令暫歇,不能把酒言歡,風流議事,實在可惜。
老夫請法藏寺的僧人,操辦了一桌素席,還請諸位賢弟仁兄多多包涵。”
李宥反喜道:“法藏寺的齋席,京畿聞名,繼津公能延請治得一席,是我等榮幸。”
程文義在一旁說道:“李兄,按照朝廷新政,法藏寺該叫法藏禪剎,你可不要叫錯了。”
李宥鼻子一哼,袖子一甩,不屑道:“哼!這等於脫褲子放屁!那麼多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不去關心,非要盯著釋門道教的庭院名字來糾葛,什麼新政?
呵呵,無非是掩人耳目、譁眾取寵表皮下的敲骨吸髓、盤剝百姓!”
“說得好!”跟著進來的丁士美大聲讚許道,他身後跟著張翀、董傳策等人。
“吾等聖教子弟,秉承天理公義,就要如此赤膽忠肝地揭露朝中奸賊佞臣的醜惡嘴臉!”
王遴看到他們也來了,心中大喜,拱手道:“幾位賢達也來了。好啊,吾道不孤啊!只是可惜,老夫還邀請了餘丙仲,他託詞偶染風寒,在家養病沒有來。
真是可惜了!”
丁士美一臉鄙視,“道不同不相為謀!壬戌科三傑,一個跪捧張叔大,一個投靠趙大洲,不顧清名,自甘墮落!
餘丙仲恐怕也是一丘之貉。他沒來更好,吾等還擔心他甘為坐探。”
“哈哈,丁兄說得極是,吾等恥與這等沒有氣節之人為伍。咦,還有幾人沒到?”
“子元他們幾個還有事,晚點再來。”
“哦,那我們就暫且不等他們,請繼津公給大家說一說,鼓舞士氣!”
“對,繼津公請與我們說一說。”
王遴站起身來,看著圍坐一桌的眾人,得意洋洋地捋著鬍鬚,欣然說道。
“順應天命,民心所向啊!
老夫花重金把諸位的文章彙集校正,再請了京畿最好的書匠刻版印刷,或成冊,或揭帖。在京裡散了冊子兩千餘冊,揭帖五千餘份。
託捷運社,往中原、兩淮、江南、湖廣運了小冊子六千餘冊,揭帖上萬份,散給各地賢達名士。雖然耗費巨大,但是收穫豐盛。
近一點的畿輔、山東、山西的士子們在收到冊子和揭帖,群情激憤,紛紛在當地廣為傳講,散播開來。
他們一一向老夫回信,鄭重言明支持吾等正義之舉.”
王遴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
天下形勢一片大好,眾人在諸位賢達的文章激勵下,紛紛表示,天降異象,就是上蒼給大明的警示,我們要順應天命,挺身而出,積水成淵,同仇敵愾,怒斥奸佞,澄清朝綱!
眾人聽後,各個臉上滿是欣喜。
丁士美熱淚盈眶,激動得不能自已,嘶啞著聲音說道:“吾道不孤,天下正義之士何其多!”
突然,門口傳來興奮驚喜的喊聲:“諸位,天大的好事啊!”
眾人聞聲看去,只見郜永春興沖沖地跑進來,氣喘吁吁,額頭上還滲著汗珠。
“怎麼了子元?有什麼好事?”
郜永春興奮地說道:“督理處剛有急報抄出,有人在湖廣寶慶、永州、衡州府起事,打出相煎何急、誓清君側的旗號,兵峰橫掃十幾府縣,當地官兵紛紛聞風而逃,湖廣不日即將糜爛!
據說起事的首領是武岡岷藩、長沙吉藩的宗室子弟!”
“好!”丁士美跳起來說道,“這就是不修德政、不循祖制的下場!國朝歷代皇帝,有誰在登基之初就遇到這麼多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