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 作品

第兩百五十四章 天落之神通

 
車門對準了江,正好可以坐在裡面舒舒服服的看著比劍,看著遊船。

 
長孫細雨便在其中的一輛馬車之中。

 
原本對於八品之下的劍師比劍,她也並無多大興趣。

 
但這綠眸是郭北溪的弟子,用的是郭北溪的劍,那她便不得來看看。

 
只是那所謂文試的第一劍,她的腦海之中便出現了郭北溪的身影,便出現許多舊日的畫面。

 
她想到了當年郭北溪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時候,然而時過境遷,斯人已逝,萬眾矚目之下的,竟已是他的弟子。

 
當孟萬里朝著前方劃出一劍,劍氣發出如箭矢破空般尖銳的嘶鳴聲時,她倒是一點都沒有去想孟萬里的真氣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反而莫名的有些走神,想自己是不是也該和郭北溪一樣,該找個弟子了。

 
……

 
劍氣嘶鳴聲響起時,顧留白毫不猶豫的往孟萬里的右側掠去。

 
就在滄浪劍宗的畫舫一側的一艘燈火輝煌的花船之中,頓時響起許多沉重的呼吸聲。

 
這是崔氏的花船。

 
許多崔氏的修行者,看著那道輕靈到了極點的身影,臉色都是難看到了極點。

 
尤其是崔夜食和崔雁鳴,更是覺得晉鐵能夠和此人打得有來有回是何等的厲害。

 
藍姨的輕身法門加上滄浪劍宗的身法,此時真正拿出本事的顧留白,快得已經不像是水面上飄飛的一朵浪花,而像是水波粼粼之中,閃起的一道波光。

 
孟萬里的手臂揮動,長劍一劃,劍氣才剛剛形成,斬出之時,顧留白已經脫出了劍氣潑灑的範圍。

 
一劍落空,孟萬里卻一絲慌亂都沒有。

 
他雖然暴躁易怒,但一點都不笨。

 
而且滄浪劍宗這麼多日的謀劃下來,也早已為他想好了一套戰法。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要去追斬顧留白,他甚至都沒有馬上對顧留白出第二劍的打算,他渾身湧現耀眼的真氣輝光,整個身體朝著前方的江面彈射出去。

 
“這人什麼意思,自己投江?”

 
兩看的看客不由得一陣驚呼,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只見他真的飛出比劍臺丈許,但在墜落到雙腳幾乎要落在水面上的剎那,他手中的長劍便順勢往下揮去。

 
唰!

 
未見明亮的劍光,但江面上一股水流卻是被他的劍所牽引,奔湧而起,化為一條透明的蛟龍。

 
他的腦後彷佛長了眼睛一般,劍繼續往後行走,劍尖指向顧留白的所在。

 
水蛟如有生命一般,破空呼嘯,朝著顧留白衝去。

 
他背對顧留白而立,身子卻是懸浮在距離江水一尺之處,一動不動,腳底卻有風聲呼嘯作響。

 
“這人還能懸浮在水面上方?這是劍法還是妖術?”

 
曲江兩岸上一片譁然。

 
“引風顛入骨,拋浪過於樓。”

 
顧留白微微蹙眉。

 
他當然很清楚這是滄浪劍宗的秘劍。

 
滄浪劍宗的劍師遇水則更強,很多劍法都是能夠激飛水珠或是導引水流,只是按理而言,滄浪劍宗的這種秘劍施展出來,水流化蛟,這劍師便是應該如影隨形般跟在蛟龍之後,接下來便有諸多變化,有很多厲害的劍招能夠連著使用。

 
但這孟萬里這麼使是什麼意思?

 
哪怕是七品巔峰,就以大量真氣為骨,劍氣為舵,御使這條水蛟,那好看是好看,但也應該奈何不了他。

 
他直覺這裡面有古怪。

 
他心念電閃之下,也不想去和這條水蛟硬碰。

 
然而也就在此時,孟萬里一聲低沉的厲吼。

 
他的整個人沐浴在真氣的輝光之中。

 
他的肌膚上莫名的出現了一些裂口,鮮血開始流淌。

 
“昂!”

 
那條水蛟的內裡驟然發出怪異的鳴聲,就像是真的有一條龍魂在此時從天而降,落入了這條水蛟之中!

 
顧留白原本已經掠向比劍臺的左側。

 
在他的感知裡,他原本已經可以完美的避開這一條劍氣水蛟的衝擊,然而此時,這感覺有些怪異。

 
他感到自己被一種奇特的氣機籠罩,這條水蛟似是牢牢捕獲了他的身位。

 
“是什麼東西?”

 
“神通物麼?”

 
他可以肯定,這並非滄浪劍宗的秘劍之神妙,也並非是這孟萬里的真氣所展現的神通,這種氣機似乎來自別處,和孟萬里無關。

 
這一剎那他朝著衝謙老道那看了一眼,卻只見衝謙老道看著他冷冷一笑。

 
他頓時有些蛋疼。

 
這衝謙老道雖然不是玄慶法師,能夠在腦子裡直接聽見話音,但是衝謙老道這見誰懟誰的冷笑也是招牌了,他這一笑,顧留白彷佛也就直接聽見了他的聲音,“看個雞兒啊,這玩意你自己搞不定,那就投江自盡了算了,還牛氣沖天的挑戰整個滄浪劍宗,還大放厥詞做什麼。”

 
下一剎那,狂風撲面而來。

 
那水蛟果然已經牢牢鎖定他的身位,呼嘯而至。

 
顧留白直接朝著衝謙老道的所在之處斜掠過去,與此同時,他手中長劍似乎沒什麼花巧的一轉一剜,直接將那水蛟的蛟首割了下來。

 
蛟首一落,這水蛟也瞬間失去蛟龍之形,一道道水流如腐朽的血肉般飛速掉落,但內裡的晶瑩的劍氣卻反而失去了桎梏一般,一窩蜂的湧了出來。

 
顧留白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他浮光掠影般從衝謙老道的身前掠過,這有一半劍氣倒是衝著衝謙老道的身上去了。

 
耶律月理平時基本不笑,神女嘛在外人面前就要有神性,要像廟裡頭的神佛一樣端著架子,最多就是一臉似笑非笑的詭異。

 
但此時她卻忍不住抿著嘴偷笑。

 
衝謙老道不慣著顧留白,顧留白卻也不慣著他這個師兄。

 
人家作弊你也只當看不見,反而衝著我冷笑,讓我自己搞定對吧。

 
那你說不管就不管?

 
不管我也要引點劍氣衝你一臉。

 
衝謙老道的臉色頓時有點黑。

 
這劍氣對於他而言自然不算什麼,他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這些衝到他身前的劍氣,便紛紛凝滯下來,靜靜地懸浮著。

 
他身上連明顯的真氣波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