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 作品

第兩百五十四章 天落之神通

來人身穿藍色袍,憤怒咆哮聲中,一道可怕的氣息從他的體內釋放出來,他身後的道道殘影之中,有著一條條張牙舞爪的蛟龍。

 
“七品巔峰?”

 
旁人一時還不知道此人身份,但五皇子早個十來天又將滄浪劍宗位列七品的修行者都梳理了一遍,按著這人瘦高的長相,他一眼就認出來此人叫做孟萬里。

 
這人是白有思的親傳弟子,但比白有思也只小了十歲,而且在此之前,他的真氣修為也只不過七品中上,距離蕭真末都差著一段距離。

 
但現在他不需要動用什麼觀氣的法門,都能夠感覺得出來,這人體內的真氣流動如銀汞,居然已經到了七品巔峰。

 
這世間可沒什麼小半年的時間就能將一個人的真氣修為從七品中上強行拔升到七品巔峰的靈藥,那這滄浪劍宗和這孟萬里是怎麼能夠做到的?

 
七品巔峰是真氣凝練已至極致,將化神通而未化神通,這渾身真氣流動開來,氣勢上面和尋常的七品修行者都截然不同,孟萬里一落在臺上,他身外的閃耀著的真氣輝光都像是燃燒起來一樣。

 
不過顧留白可不慣著這種七品巔峰。

 
“真當滄浪劍宗無人否?”

 
這句話的餘音尚且在眾人耳畔繚繞,顧留白就已經微諷的出聲,“滄浪劍宗有什麼人?等會別讓崔氏臨時加入你們劍宗的人出來救場就行了。”

 
孟萬里頓時一滯。

 
顧留白又道,“我倒是奇怪,你為什麼第一場文試的時候不出來,好歹你施展那種劍法,看上去氣勢更為磅礴一些。”

 
五皇子和裴雲蕖等人同時心中一動。

 
他們頓時覺得這恐怕並非是滄浪劍宗安排失誤,並非是滄浪劍宗一開始覺得殺雞不需用牛刀。

 
孟萬里又是一滯。

 
顧留白又嘲諷道,“是你這強行提升修為的法門損傷太大,不捨得動用,還是這法門需要時間準備?”

 
孟萬里剛想出聲,聽到顧留白這麼說,他頓時又像是一下子被捏住七寸的毒蛇一樣,又是一滯。

 
看著他這樣的反應,五皇子和裴雲蕖等人就知道顧留白肯定說準了。

 
顧留白連續三次說得孟萬里無法開聲,令孟萬里厲聲飛越過來時的威勢全無,他頓時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道,“你別叫孟萬里,叫孟三滯得了。”

 
孟萬里明顯不像方顏那樣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聽到顧留白這麼說,他的面容頓時猙獰起來:“我不和你做無謂的口舌之爭,手底下見真章吧。”

 
顧留白笑了笑,道:“我倒是想等等,說不定再等一會,你渾身的氣勁就炸了,我都用不著和你比劍。”

 
孟萬里冷冷一笑,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顧留白卻已經說道,“只是若是不和你比劍,倒顯得我怕了你這種伎倆,你出劍吧。”

 
孟萬里胸中頓時有些發悶,他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也懶得說話,一劍劃出。

 
懷貞公主莫名的嘆了口氣。

 
五皇子聽著她嘆氣,倒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麼著?”

 
懷貞公主有些感慨道,“這顧凝溪比這孟萬里可年輕多了,但兩者一比,他倒是老練得多,滄浪劍宗的這些劍師,修行者就是修行者,但這顧凝溪和他們對敵,卻猶如兩軍對陣,將領對敵一樣,見面就先挫了這些人的氣勢。劍者意為先,這氣勢好不容易提上來,被一下子壓下去,這接下來劍意就自然弱了。”

 
她是有感而發。

 
但五皇子聽著卻是心中一動,他直覺她恐怕劍道修為不弱。

 
李氏的法門主重戰陣,強在真氣法門和肉身淬鍊,劍法其實並不專精,但他直覺這懷貞恐怕有些不一樣。

 
她不按李氏的法子修行,會不會有些問題?

 
她會不會有可能是墮落觀的隱道子?

 
他的心裡頭不自覺的浮現出這個念頭。

 
……

 
兩名轎伕抬著的轎子還在長安的街道之中慢慢穿行。

 
大半個城的人都往曲江那邊的坊市去了,其餘的街坊之中倒是比平時安靜很多。

 
之前孟萬里怒不可遏的從滄浪劍宗的畫舫裡衝出來之時,王夜狐抬起頭朝著曲江遊船會的地方看了一眼。

 
他身上的氣息似乎一點都沒什麼變化,但前面那名轎伕卻感覺了出來。

 
這轎伕便微微一笑,道:“義父,大唐原本就鮮有人知道您是八品,至於你的八品神通到底是什麼,之前沒有人知道,但現在我感知出來了。”

 
王夜狐倒是也沒什麼意外的神色,他也是笑了笑,道:“既然今晚你來幫我抬轎子,那你遲早都會見到。”

 
前面的轎伕點了點頭,道:“只是義父,這轎子到底接下來往哪走?這都走了好大一會了,你也沒指點個具體的方向。”

 
王夜狐道:“蘭陵坊。”

 
前面的轎伕道:“那有什麼特別?”

 
王夜狐笑了笑,道:“既然你猜出了我的神通,那你不妨再猜一猜,按著我的性子,那地方對於我而言會有什麼特別?”

 
前面的轎伕認真的想了想,道:“那有可能是你故意賣給李氏的一個破綻?”

 
王夜狐有些感慨的大笑起來。

 
隔了一會,他認真的輕聲道,“還得是你啊,不過作為你的義父,我覺得得提醒你一句,長安像你這樣的人不多,有些東西,你先別和李得意爭。”

 
前面那轎伕認真道,“讓他分擔點李氏的注意對吧,我也是這麼想的。”

 
王夜狐想了想,道:“你今晚上來給我抬轎,到底是想著我給你多分好處,還是生怕我連你一塊對付了?”

 
前面那轎伕笑了,道:“義父,你怎麼猜都成,反正我不是來對付您的就對了。”

 
……

 
曲江池的西邊岸堤上,有一排柳樹。

 
其中有那麼兩里路,堤岸比較寬闊,以往是柳樹上掛滿了彩繩,上面放了很多用作猜燈謎的花燈。

 
但今年這段堤岸卻並無此設計,只是停滿了馬車。

 
這些馬車都很貴氣,停下之後,連牽引馬車的馬都被牽走了,堤岸上都清掃得乾乾淨淨,一點汙濁的氣息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