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 作品

第兩百四十九章 劍意趨圓滿

“明月行館現在倒有了這樣的名聲?”裴雲蕖本來滿腦子就是明天顧十五和滄浪劍宗比劍了,她一點都不想惹麻煩,但想著昨晚上那些人差點將她陳叔扯進去,她就沒表示反對,只是問道,“這人在哪?”

厲溪治笑道,“我讓他先去明月行館裡沖洗沖洗乾淨,換身衣衫再說。不然那臭味燻得你受不了。”

裴雲蕖頓時沒了興致,“那算球,你先問問清楚再說吧。”

才剛說了這一句,只見顧留白也推門出來了。

顧留白在披衣服的時候就隱約聽清了後面幾句,所以他出來之後,就直接輕聲問道,“那這人自己有沒有什麼推測?”

“就覺得肯定有什麼大事。”厲溪治和裴雲蕖說話的時候,都是半開玩笑性質的,但和顧十五一說話,他的面色就凝重起來,“那兩大幫子人怎麼打起來的,為的是什麼,他都搞不清楚,按理來說,這麼多人幹起來,都是為了搶地盤搶生意,但這次顯然不是,他跟我到了明月行館裡頭,我給他一身新衣衫的時候,他猜測了幾句,說這長安城裡頭風光的當然都是那些錦衣玉食的人,但那些個人是不會摸黑出來掏糞水,出來收拾垃圾的。哪怕本事再大,也得有人幫他們養鷹養信鴿,得有人幫他們大街小巷的去蹲著看人,去打聽消息,去跑腿…如果這部分的人死得多了,那有些人的耳目就變得不靈光了。”

“養鷹養鳥的五坊小兒…打聽消息的,跑腿的…”顧留白用瓢去舀了瓢冷水洗了洗臉,然後才道,“這包打聽話裡有話啊。”

厲溪治苦笑了起來,道:“長安城裡有些東西很有意思,上面的人不管怎麼站隊,很多髒活累活,落到下面,都是那些人在幹。這人的意思似乎是說,他們這些最底下的人,就和那掏糞水的,架糞車的人差不多,命不值錢,按理弄死他們也沒什麼意義,而且殺他們這些人,對於上面那些人而言,其實就像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兩敗俱傷的事情。除非就是想讓大家的消息都不靈便,徹底把水攪渾了。”

顧留白笑了笑,道:“這人雖然站得不高,但目光倒是不短淺,能想得到明月行館來,那就說明這人值得救。雲蕖,現在手裡頭握著好幾個不同的消息來源,你不是還覺得消息不夠靈通?那差就差在這些真正沉在最底裡的人身上了。這個人把他保下來,過了這陣,他就又有用了。”

“那不得好好表現一下禮賢下士?我一會過去見見他。”裴雲蕖笑了,但馬上又認真的交代,“你就別瞎跑了,好好再琢磨琢磨明天還有沒有什麼忽略了的地方。”

顧留白點了點頭,認真道,“反正你陰姨今天也不讓我往外走。”

裴雲蕖眉頭微蹙道,“小心些總是好的。”

顧留白猶豫了一下,道:“你今天應該也不會在外面亂跑?”

裴雲蕖心情頓時飛揚起來,“怎麼著,擔心我出事情,到時候讓你心神不寧?”

顧留白笑了笑,點了點頭。

裴雲蕖想了想,道:“那我一會去過明月行館之後就回來。”

顧留白猛點頭。

……

不到半個時辰,裴雲蕖就已經回到了顧留白這個小院裡。

好好表現一下禮賢下士,和那個諢號包打聽的包安清見個面,那倒是真不要多少時間。

畢竟她裴家二小姐的身份在那擺著。

包安清這種長安城裡的江湖人物,就是沉在淤泥裡的小魚小蝦,裴氏門閥的二小姐,對於他們這種人而言,就和龍王的女兒差不多了。

不過按著裴雲蕖平時的做派,去了明月行館之後,自然是要和那邊做事的人都碰一圈面的。

她雖然有點懶,但所有和她接觸時間久了的人,都知道這個裴二小姐做事靠譜。

明月行館裡頭來往的人對她尊敬,倒不是因為她裴氏的身份,而是因為這裴二小姐幫人是真的用心,而且她從不說什麼大話,但她總能站在你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她從小就耳聞目染軍隊的做派,賞罰分明的很,但又比軍隊裡那些人大氣,往往你做好了事情,你心裡頭想的獎賞只是一兩銀子,但等會她可能三兩銀子就丟過來了。

她現在在顧留白的身邊,衝鋒陷陣是真沒她什麼事情,但她就像是一個內務大總管,有什麼需要就只管找她。

所以正常來說,她在明月行館那邊耗到中午是至少的。

不過今日裡她收攬完這包安清之後,越想顧留白猛點頭時的目光就越覺得這混賬東西有點不對頭。

她就沒做什麼停留,直接就回來了。

“顧十五?”

她一進院子喊了聲,顧留白就推門出來了,手裡頭還提著郭北溪那春坊名劍。

劍被擦拭得雪亮,劍光耀在顧留白的臉上,顯得顧留白的眼睛都在發亮。

“有什麼事想和我說?”

裴雲蕖此時仔細看著顧留白的臉色,她就覺得顧留白心裡頭肯定有事。

顧留白點頭,輕聲道,“要不屋子裡頭說?”

裴雲蕖見他這麼說,倒是眉頭直皺,進門之後,她忍不住就輕聲問道,“怎麼,難道遇到什麼麻煩了?”

顧留白見她隨手帶上了門,瞬間鬆了一口氣,然後一本正經道,“是,我心不寧。”

裴雲蕖吃了一驚,這早不寧晚不寧,怎麼到比劍前一天就心不寧了?

“修行的問題?”她見過顧留白在黑沙瓦面對吐蕃大軍的模樣,知道顧留白絕對不是因為緊張。

顧留白認真想了想,道:“也算是吧。”

“什麼叫做也算是。”裴雲蕖緊張了起來,“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顧留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兩天就是心裡頭老想著和你去逛。”

“??”裴雲蕖有些懵。

“就這?”她反應過來之後,耳朵根有些微微發紅,“比完劍之後不行麼?”

“不太行。”

顧留白鬱悶道,“腦海裡面老想著,老分神。”

裴雲蕖心裡頭甜蜜得很,但面上卻是兇巴巴的,“你能不能正經一點。”